那么问题来了,王寿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知不知道他结下了这么个位高权重,还深受国君信赖的敌人呢?
肯定知道。
一个政客,如果连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都不清楚,也活不到风光退休。
那王寿会不会提前安插自己人进去呢?
很有可能。
想到这一层后,叶顾怀就打算试一试老四的性格——区区一个临时排名,其他人可能不在乎,但侏儒这种先天有缺陷的人,十个就有九个半会在乎。
因为他们从小生活在异样的眼光中,极为自卑,一旦掌握了实力,自卑就会膨胀成极度的自傲,两者交织,会让他们对外界特别敏感,受不了旁人哪怕是一点的轻视。
老四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疏漏在哪。
他不是真正的侏儒,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但眼前这个男人……他是疯子吗?居然只凭一个细节的不妥,就敢在生死关头那样做?
要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改变体型,成为侏儒,而是保持成年男人的身材。叶顾怀那一招顶多击中他的腰,绝不会有现在的效果——因为对方只用了剑柄,哪怕灌注了内劲,但剑柄终究是剑柄。
老四正这样想,叶顾怀就像有读心术一般,体贴地给出了回答:“猜测本只是猜测,但你准备袭击我的那一刻,就已被我证实。”
半个时辰的你追我赶,足以让两人都明白,正面对打,老四绝无可能胜过叶顾怀。要不是仗着地势,他连跑都跑不过叶顾怀,何况战斗。
既然如此,老四凭什么敢偷袭?拿命去赌叶顾怀的疏忽?
当然是因为,他有依仗,能攻其不备。而这一招,曾经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让他根本不会考虑失手的可能。
听见叶顾怀的回答,老四只觉浑身冰凉。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正在颤抖。
“……疯子……”
内心的恐惧与绝望交织,汇成了歇斯底里地一句:“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就凭几处微不足道的细节便开始产生怀疑,因为毫无证据的怀疑,就敢于赌命。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你的污蔑,让我有些伤心。”叶顾怀似乎很是苦恼,“要知道,高中毕业的时候,警校的校长特意找我谈过三次,说我天生就是吃刑警这碗饭的料。老陆也怂恿我,说他读法律,我读警校,将来一个做法官,一个做特警,完美!”
“但我最后还是去读了建筑设计,你知道为什么吗?”
看见叶顾怀像陷入回忆一般,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向自己这边走来,老四下意识地往后缩,拼命往后缩。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警察?什么学校?什么法官?这都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他虚妄的幻想吧?
是了,他本来就是个疯子,胡说八道也不奇怪。
这正是自己的机会,只要……
看见叶顾怀越走越近,老四扣进土里的食指已是鲜血淋漓,就在叶顾怀距他不足半米的那一刻,狠狠向他抓去!
自己修炼毒功多年,血液本身就是可怖的毒药,只要沾到一点,这个人就完了!
“因为啊!警察是活在桎梏里的职业,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没有确切证据,别说杀人,就算抓人都不行。光是想想那种场景,我就无法接受。”
颈骨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
叶顾怀随手扔下老四的尸体,声音飘散在风里:“我可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宁错杀,不放过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