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闪过一丝了然，隐隐之中，更有一丝隐藏极深的骇然。只不过唐离锋和初照人都没有看到，前者酝酿了一下情绪，说出了上古时期，人族最为波澜壮阔的那一段光辉岁月。

“远古天帝道化，万族争夺天地正统地位，这一场大争之世，一直从远古延续到了上古。而我人族，也从弱小的奴隶种族一步步翻身，最终成为了万族共敌。”

“在与万族的大战之中，决定战局的自然就是那些证道的大能。而我人族证道的大能，就被尊称为‘道人’。”

“‘道人’之中，最为出名的自然就是那位创立三大秘藏的定虚道人。而我乾坤宗的道统，便是来自一位名为‘乾坤’的道人。”

姬博弈听到这里，神色不变，识海之中却是泛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本银白色的玉册开始绽放出一丝丝神秘的涟漪，他的元神，念力在这丝丝涟漪的震荡之下，竟然有了一种解体的感觉。

“太微天书！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发生变化，难道是因为……”

回想刚刚炼化的虚拟人格中蕴含的记忆，姬博弈微微眯起眼睛，掩盖自己心中的惊骇。

“……最终，人族击退了万族，赢得了天地正统地位，但是那些证道的大能却也陨落了九成九。剩下的‘道人’为了让人族强盛，各自占据灵山福地，讲道授业。人皆练气，修道长生。”

说道这里，唐离锋平凡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向往之色，显然对于人族的上古岁月非常羡慕。

现在的鲲虚界，敝帚自珍，各大派掌控了九成以上的资源，断绝了散修凡人的成道希望。

大道之争，不死不休！

散修小门派一代代对于大宗派的怨恨积蓄下来，总有爆发的一天。而那个时候，又是一场人族的浩劫。

八百年前，正道联手驱逐了外道，魔门，就是一次矛盾的爆发。只可惜李清亭横空出世，一剑压下了所有的不服。

说到底，还是资源的争夺，上古时期，地上随便一根草拿到现在都是天材地宝。修炼的资源不缺乏，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冲突，矛盾。

“而到了中古时期，远古存活下来的‘道人’几乎绝迹于鲲虚界。但是练气修真之法，已经传入了每一位人族。这也是我人族最为巅峰辉煌的盛世，却也是衰弱的开始。”

这个时候，姬博弈已经以此山君传授的“太微玄术”压下了“太微天书”的躁动，听着唐离锋揭露人族变迁的最重要岁月。

盛极而衰，乃是自古不破的真理，哪怕是号称超脱凡俗的修士也不例外。

“中古时期，练气修真体系已经繁荣了极致，成千数百的道统，不计其数的修士。每时每刻吞吐的元气，已经超越了鲲虚界能够供给的极限。资源开始缺乏，道统之争，由此开始！”

“再加上域外天魔的挑拨离间，千百个道统门派，不可避免的开始了攻伐。刚开始还只是小门小派，而到了后来，上古十道，几位在中古得道的‘道人’插手，演变成了一场无可阻挡的浩劫。”

“等到人族的战力内耗了七八成之后，域外天魔降临。如果不是玄宗，苍天两位圣祖成道，恐怕已经没有如今的人族了。”

说道这里，唐离锋微微感慨，普通的面容之上，闪现出发自内心的悲痛。

远古时期，面对万族的联手敌对，弱小的人族都战而胜之。而到了中古时期，人族达到巅峰之后，居然毁于自己手中，这不得不说是极大的讽刺。

“这，又和第九神藏有什么关系？”

姬博弈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人族远古，上古，中古，乃至近古的岁月变迁之中，貌似没有什么关于第九神藏的记载吧。

“这是一段被掩去的历史，我也是昔日在‘乾坤道图’中闭关，从至宝元灵中看到的零散片段。”

“自远古以来，只要是开启了第九神藏的修士，基本上有五六成的希望能够证道成大能。而每一个窥到大罗之境的人，基本上是鲲虚界人道气运所钟。”

“根据‘乾坤道图’记载，远古时期，几乎每一位道人都开启了第九神藏。上古时期，证道之人中，窥到大罗之境的占据一半。而到了中古时期，已经十不存一了。近古以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祖三皇都没有开启大罗神藏。”

乾坤道图，昔日乾坤道镇派至宝，记载了天地岁月变迁，万物生灭变化。一旦展开，改天换地，洞彻幽冥。

姬博弈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这番话，是紫微帝君的记忆中遗留。显然，唐离锋的这番话是真实的，如果他真的是从“乾坤道图”中看到的话。

“我曾经在道图之中，看到极其可怕的一幕。正是这一幕，让我知道了大罗神藏，是为天所忌的禁忌力量。”

唐离锋终于讲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姬博弈和初照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等着他揭露这个鲲虚界最深沉的隐秘之一。

“那是，一个风华绝代，遗世独立的道人……”

幽幽的话语从唐离锋口中吐出，他那一双已经变得平淡无奇的双目之中，流露出莫名的神光，更有一丝难以掩盖的……恐惧。

“那位道人，自称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