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身体并不十分康健,脸色透着灰白,此时或许是说的高兴,脸上竟有些泛红。“朕知道齐瀚是冤枉的,但朕必须要这么做,因为你喜欢悦然。武将若成为外戚,你的皇位就不稳了啊!”
“啊?”陈源脑子里一团乱,究竟是怎么回事,父皇说的是真是假?为什么跟他有关跟悦然有关,怎么一回事?
“悦然若是朕的公主,朕一定会把她宠上天。”陈帝眼中露出些许慈爱,但转瞬即逝,“可是她不是啊,她的父亲,有军权,有名望,这些东西,都很容易让人滋生野心啊!偏你又那么看重她,不许你们在一起,你怕是会记恨朕一辈子。所以,朕只能砍掉她的依仗!没有了家族势力的支撑,你又帮她父亲平反,她便只能守着你的宠爱度日,绝不会对你有二心。”
陈源呆呆的看过去,心里翻江倒海,就是这样吗,竟然是为了这个吗?
“你做的那些朕都知道,你的人去救齐悦霖,也是朕吩咐过的,放你们一马。”
……
“文征确实与燕人有勾结,朕多年前便安置了一枚棋子在他身旁。前几日你们夜闯相府惊扰了他,他已经处理掉来往信件,但在那之前,朕的人已经将信件偷梁换柱,此刻那些东西就在朕手里。你要答应朕,继位三年内,不能动他!”
陈源接受陈帝所有信息,说道:“父皇,您明知齐将军蒙冤而将错就错,名声呢,不要了吗!”
陈帝笑了,后退两步,摇摇头:“名声,朕以前就是太在乎了,此时,不想被那些虚无的东西所累。什么青史留名,朕不在乎,朕只要将大陈江山,稳稳的交到你手上。”
周兴等武将没有入朝议事资格,只能等在宫门外,随时等候传召。今日的早朝本以为会格外漫长,太子拿出证据之后要求重审齐瀚通敌一案,陈帝激烈反对,朝臣众说纷纭,争执不下……这些预料中可能会发生的事并没有发生,甚至早朝的结束也与日常相差无几。朝臣们像往常一样走出来,边走便三三两两说着什么,没有激动,没有震惊,什么都没有。
周兴等人好容易等到陈源走出来,急忙走到背人处询问。陈源摆摆手安抚道:“别急,该做的孤都做了,父皇见到证据,当即便答应重审,朝中百官无人反对,相信很快便能为大将军洗刷冤屈!”
陈帝答应了?
答应了!
当初要杀齐瀚,朝中百官跪了一地恳请三思而后行,陈帝决然不听,从抓捕入狱到问斩,不过三日,三日啊!
重审?这是知道自己错了吗?还是因为人已经死了,身后名声而已,给就给了……
周兴等人没有半点喜色。
“殿下,您可以详细的说一遍吗?皇上当真没有发怒,文相也没有说什么吗?”
陈源:“证据确凿,孤拿了数份笔迹相同的信件出来给他们辨认,没有一个人分得出来,可见通敌密信做不得真!还有你们收集的陈风和赵二林家人的证词,人都是假的,说出来的证词自然也是假的。所以父皇当朝承认误判,要刑部重审。说是重审,其实是将我们手上的证据理顺,届时好昭告天下,为大将军洗刷冤屈恢复名誉!”
周兴心里酸涩的不是滋味,大事成了,本该高兴才对,可是回想百官走出来时木然的神情,怎么想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