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庙热闹了一番之后,村人也陆续散去了,有的甚至想留下来趴墙根,被自家家的糙老娘们扯着耳朵拽了回去,留下一路洪亮的荤骂。
当然,这期间梁山也听到一两个粗莽汉子远远跑开,躲在河滩边上垂足顿胸的声音,想来对神女有夫君这一事实还是难以接受。
最美最痛不过是暗恋。这事搁在后世,发泄的形式很多,酒吧深夜买醉,沉迷网络,一个人旅游,或者干脆胡天胡地乱来的一夜情也就解决了,但是这个时节却单纯地很,撸一把眼泪鼻涕到黄河里,撕心裂肺地干嚎几声也就过去了。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
梁山又蠢蠢欲动了。当初的洞房花烛夜里,娘子就是借故要修行才没成好事,现在大家修为都很高了,一些个亲密动作也是做得的。
祝轻云也感觉到了,脸颊更红了,这让梁山心里更加兴奋,难不成就在这黄河、古村、破庙之内,两个人要完成他们的人生大事?
这个大事对于俗人而言妙不可言,但是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其实没有必要刻意去追求了,但要说完全不想,那也是不可能的。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梁山的妻妾一个接一个,远观的近赏的,闺房之乐那也算是享受了,但是可笑的是,他的第一个妻子——祝轻云,到现在也只是拉拉手而已。
耻辱啊,这对于过去的花心梁山而言,尤其是一种耻辱。
今夜,就得以一偿宿愿吗?
梁山拉起祝轻云的手。祝轻云虽然羞涩,但还是抬起头,深情地望着梁山。
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梁山心道。
老天真是厚待于他,被人搅了闭关,马上就把娘子这个大礼送到眼前。
梁山飞快地看了娘子一眼,正赶上娘子的妙目也睇了过来,两个人就好象一道电流击过来一般,身子都一颤。
梁山恍惚了,好像第一次见苏娅的情景,那个女生宿舍,那个美妙的小提琴的声音,又好像第一次见祝轻云的场景,她当时就站在母亲梁杨氏身边俏生生地望着自己,带着些不屑又带着些希冀,还有紧张。
一切宛若昨日啊。
“娘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梁山说着,脸先红了。
祝轻云的脸也红了,她知道,今天晚上也许逃不开了,于是抬起头,美目望着梁山。
梁山分明感应到祝轻云说:“不要在这里。”
两个人的头于是靠得越来越近,呼吸就像是平原上的风陡然穿过一道狭窄的峡谷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整个河伯庙突然大亮起来。刹那间,神光布满整个河伯庙,两个人转身一看,神龛上的河伯神像以及蛟龙丞相神像都神光熠熠起来。
梁山忍不住骂了一句:“神气什么?”接着就两个人相视而笑,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也就放下了。
神坛复苏了,神庙也点上神光了,就好象一盏老灯又亮了一般,日后村人要祭祀河伯也就用不着去河滩里,直接到这就行了。
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外头很快又人声鼎沸起来。
这一大片神光突然照耀出来,在深夜时节,哪个还在家呆得住,一个个都穿戴好赶了过来。
三日后,梁山与祝轻云拜辞众村民。村民依依不舍,洒泪分别。祝轻云也是泪眼蒙蒙,这个样子,比过去却是感性许多。
两个人紧了紧了背囊,上路。走了没多,站在路口梁山回头看,忽然就看到那小山丘上的破庙变成广殿重宇,从山下到山上都是庙观,香火缭绕,八方信众匍匐而来。而就在这小山丘之上,老松树的旁边立有一巨大的石碑。
石碑上刻的是一篇《河伯显灵记》,梁山看了头上几句,居然就是昨日之事,再往后看,却是看不清楚了。一阵山风吹来,破庙还是破庙,哪有什么石碑?梁山知道,那是未来神道大兴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