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营长坐下。

张昊笑说：“我们五个人一起抓阄，抓到谁，就谁去怎么样？”

李康时副团长笑说：“你们都不要争，我去。作为副团长，我本来就应该独挡一面。假工事我很熟悉，我去生存概率会增大许多。”

张昊摇头说：“我假如到假阵地去，这边你全权负责。董参谋长，你去做阄。”

董壮飞含着热泪把一张纸撕了五份，在其中一张上打了个勾。

董壮飞极有仪式感般双掌合住五个纸团，闭上眼睛，朝天拜了拜，往桌上一抛。

五只手相继伸出，一人抓了一个纸团。

张昊没有打开看，四位营长全都打开，牛奔跳起来欢呼，其他三位垂头丧气。

张昊对牛奔营长说：“从你营挑选一百人做敢死队员，队伍由你营一连长暂代负责指挥。一人带十颗手榴弹，带一挺重机枪，三挺轻机枪，五门迫击炮。具体怎么部署，怎么作战，我跟了你去，我们一起研究。”

假工事上，张昊站在一百名从四营选拔出的敢死队员面前，大声说：“勇士们，在我们的身后就是郑州，那里生活着几十万我们的爹娘和兄弟姊妹，作为热血男儿，铁血军人，我们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我们要用我们的血肉之躯阻挡住日军滚滚向前的钢铁洪流。据战区和我们侦察人员报告，日军过来的队伍是旅团，总人数超过一万，先头部队是联队，总人数超过两千，有一百辆坦克打头阵。日军师团主力已被我大军四面包围于兰封地区，这股日军妄图直击郑州，引诱包围日军师团主力追击，从而减轻日军师团主力压力，为日军主力冲出重围赢得机会。我们在这里战斗的意义，不仅是保卫郑州，还在于为兰封地区全歼可恶的日本鬼子作贡献。我们只要能够顶住这个旅团日军的进攻，这个旅团日军就会陷入被我军两面夹击境地，因为我74军一个王牌师一直在追击该旅团。大家也看到了，假工事已被日军飞机炸烂，到处是巨大的深坑，有的坑深达三米至五米。这些深坑，将是我们最好的单兵防御工事，也是最好的防止坦克横冲直撞的拦路虎。我们的战士只要待在弹坑中，弹坑就能对我们产生最好的保护。我们的作战目标是尽可多地炸毁日军坦克，杀死杀伤日军有生力量，为我们主阵地赢得最后胜利，拖延时间。勇士们，我们要把这里打造成日军坦克和士兵的坟场，让日军从此只要听到独立团三个字，就会做恶梦。全体都有，听从牛营长安排，准备战斗！”

张昊等到牛营长把队伍全都安排好后，就和牛营长一起站在重机枪阵地旁说话。

牛营长看着张昊说：“团长，您不用一直陪着我，这里很危险，日军的坦克我们都能看到了，我马上就要用迫击炮打击日军，把日军吸引过来。”

张昊抬手拍牛营长的肩膀，笑说：“兄弟，拜托了。你一定要给我活着，我们仗有得打呢！”

牛营长笑说：“看命吧！作为军人，我随时准备着牺牲，这次战斗我假如牺牲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告诉我的族人，让他们在我们牛姓族谱上写上一笔，说我牛奔是英雄，是为国战死的。”

张昊用力点头说：“你当然是英雄，不仅要让你族人知道你是英雄，我还要让全国人民知道你是英雄。”

张昊眺望远方，大队日军正浩浩荡荡开过来，坦克的巨大轰鸣声越来越近。

张昊浑身不由热血沸腾，咬紧牙关，眼珠突了出来，在心中呐喊：“狗日的，你们来吧！我们的勇士们正等着你们来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