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们又没有交房租……”苗贝贝吞吞吐吐,言外之意是不白住,不是傻瓜吗?
余勒笑笑,想要再解释,忽然免提里传来有人喊他,声音又急又大,余勒便匆匆挂了电话。
成辛一直舒展的心,开始紧缩。
余勒要去干什么?出任务吗?有危险吗?
苗贝贝思量再三,觉得没有必要更矫情,便直言劝成辛:舒畅那么热情,舒畅妈妈那么热情,她们要是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热情,佛了她们的脸面?
成辛三心二意地听了几耳朵,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她的一颗心,一半以上还在电话的那一头呢。
苗贝贝哄着成辛,说余勒太忙,还是不要让他再为她们操心了,搬家、租房什么的小事,以后还是不要跟余勒详细说。
成辛觉得苗贝贝说的是,点头答应。
两个人下楼熟悉环境,吃吃晚餐、议议八卦,回来洗漱,很快到了躺下入睡的时间。
若隐若现,果然飘来木鱼声。
笃,笃,笃。
无休无止,仿佛有耗不尽的耐心。
在一心求眠的人听来,却分外聒噪。
苗贝贝辗转反侧,影响得成辛也无法顺利入眠。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在浓黑的夜里,看见对方幽幽反光的眼白被睫毛刷得一隐一现。
“听说噪音听久了会习惯。”苗贝贝怕成辛想起余勒的搬家建议,在黑夜里开口道。
成辛含混地“嗯”了一声,眯着眼正要昏昏睡去,忽然耳边雷声大作。
苗贝贝激灵之下,瞬间弹起,警觉四顾。
成辛睡意如潮水般褪去。
再听,原来是擂门声。
“咚,咚,咚。”
带足愤怒。
苗贝贝吓得扑向成辛,扑了个空。
成辛已经起身去开大灯。
“辛辛。不要去开门!”
“我不开,就去看看。”
成辛抄起电话,怀着大无畏的精神,靠近过道厅的大门:“谁呀?”
“老太太!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白天上班很辛苦,晚上需要睡觉!求您歇歇,还我们一夜安静吧!邻居们实在吃不消了!”
门外粗犷的哭唱声,内容实诚,形式滑稽,差点哭笑成辛。
“门外大哥,你敲错门了。”成辛凑近门缝,朗声说道:“302的老太已经离世,如今已经借给别人住了。”
如诉如泣的哭声陡然止住:“噫?哦!谢谢!”
苗贝贝轻手轻脚站在成辛背后,竖着耳朵倾听。
门外响起由近及远的“蹬、蹬、蹬”声,想来是砸门大哥去了楼上。
果然,不多久,“老太太,求放过”的哀唱又演了一遍。
轻重缓急,抑扬顿挫,余音绕梁,透出莫名的喜感。
成辛与苗贝贝简直听乐了。
只是,似乎没有得到楼上的任何回应。
木鱼声稳稳妥妥,继续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