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离开五百营时,蹴踘比赛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小皇帝朱厚熜本来还舍不得走的,但是考虑到永福永淳若是回宫太晚,说不定会让母后发觉,所以只能提前启程离开。
御驾一行从阜成门进城,然后直接由最近的西便门入宫,徐晋则沿着北长街绕道回小时坊,结果马车刚进入小时坊便被十数名禁军拦住了去路。
“敢问车上可是靖安伯?”为首那名禁军拦在路中间大声问。
徐晋掀起库帘往外一看,认出是羽林卫的服饰,不由暗皱了皱眉,从马车上下来,淡道:“本官正是徐晋,不知这将军何故拦住本官去路?”
为首那名禁军对着徐晋拱了拱手道:“传太后口谕,着靖安伯徐晋立刻进宫,徐大人,请吧!”
徐晋心里咯噔一下,如今宫中能直称太后的,自然就是先帝生母张太后了,这位突然召自己入宫,十有八九不会有好事,坏了,莫不成公主出城之事露馅了?
徐晋不动声色地道:“本官刚从城外回来,汗流浃背,仪容不整,弄唐突了贵人,可否让本官回府更衣梳洗再行进宫?”
徐晋这请求很合理,但是为首那名禁军却是绷着脸重复道:“不必了,太后着靖安伯立即进宫,不容丝毫耽搁。”
徐晋只好点了点头,回首对着赶车的谢三枪道:“三枪,去兵仗局通知赖公公,皇上明天会到兵仗局了解燧发枪的研造进度,让赖公公准备接待事宜,若有什么问题,可以进宫找司礼监毕公公商量。”
“好哩,我这就去!”谢三枪机灵地拨转马头离开,顺着原路返回北长街。
为首那名禁军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拦阻,他虽然怀疑徐晋试图派人通风报信,但又担心皇上明天真的要到兵仗局视察,再加上徐晋是皇上宠信的红人,他也不想过份得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徐大人请吧!”禁军头目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晋点了点头举步而行,忽然停下来问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禁军头目双眉挑了挑,他虽然不想过份得罪徐晋,但并不代表他惧了徐晋,见到徐晋问自己名字,还以对方打算以后报复,冷然道:“在下羽林左卫百户李岱。”
徐晋徐徐吟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分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李岱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靖安伯吟诗何解?”
“何解个屁,老子只是想拖一拖时间罢了。”徐晋心中暗忖,不过脸上却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淡然地道:“岱者,泰山也。五岳之首,乃历朝帝皇封禅之地。名字起大了并不是好事,有损自身福寿。李岱这名大不吉。”
李岱面色微变,敢情这酸子竟是变着法子损自己,略带讥讽地冷笑道:“原来靖安伯还懂测字算命?果然博学多才,佩服!”
徐晋微笑道:“本官只是随口一说,李百户权当作笑话即可。”说完举步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