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子中,陈母将母鸡交给了王堂,同时接过了那锭银子,欢喜得露出了嘴里仅剩的几只牙,五两银子换一只鸡,这叫化子不会是傻的吧?
王堂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贪婪老妇的表现让他稍稍放下心来,瞄了一眼敞着的大门,问道:“老人家,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
陈母刚想回答,陈铁生便从屋里走出来,警惕地大声喝道:“你是谁,干啥抓俺家的鸡?”
陈母立即喜滋滋地扬了扬手中的银子道:“生儿,人家给银子买呢。”
“这么多银子?”陈铁生惊讶道。
王堂目光一闪,拱手道:“这位兄弟,在下是行脚商人,半途遭了山贼,货物全部都丢了,好不容易才逃掉,现在又饿又累,所以想跟你们买些吃食和衣物。”
陈铁生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这世道盗贼横行,老弟你也算倒霉了,对了,老弟怎么称呼?”
“俺叫王忠,住在济南城!”
“进屋暖和一下吧,这鸡你拿去还能生吃不成,俺这便让婆娘给你杀掉炖了吧!”
王堂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跟着进了屋,陈铁生立即把老母和媳妇推进了厨房。
王堂四周打量了一遍,问道:“老兄家里还有什么人?”
陈铁生给王堂倒了碗水,笑道:“俺老母、媳妇和两个娃,俺老子不在了!”
王堂闻言心中大定,也就是说屋里只有一个成年男子,完全在自己可掌控的范围。
陈铁生和王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厨房中很快便传出饭香和肉香。王堂闻着饭菜的香味,顿时坐立不安起来,肚子不断咕噜叫。话说这货为了躲避明军的追捕,藏在树林中两天两夜,就靠着吃虫蚁草根果腹,今天实在饿得受不了,这才摸到村子中,准备弄些吃的。
约莫半小时后,饭菜终于端上来了,一碗白米饭,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炖鸡汤。王堂早就饿得眼冒金星了,这时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也要把肚子先填饱,端起饭碗便海吃胡塞起来。
很快,三大碗饭和一大锅鸡肉都进了肚了,连汤汁都不剩半滴。
王堂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也有了力气,这时才有暇打量了一眼陈铁生的媳妇,只觉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哎呀!”王堂忽然肚子一阵剧痛,一股热流直奔菊花而去,幸好他强行忍着,要然裤子全黄了。
“奶奶的,肯定是这两天吃虫吃坏肚子了!”王堂暗骂了一句,夹着腚站起来问道:“老兄,你们家的茅厕在哪?”
陈铁生指了指院外,王堂急急忙跑出院子,结果刚拉开茅厕的门,滋蓬一声,一股浊浪便从幽门急泻而出,裤裆里热烘烘的。
王堂此时也顾得了,急急脱掉满是秽物的裤子,蹲在茅厕中狂泻,乒乒乓乓的声音此起彼伏,炖鸡里放的巴豆分量太足了。
正当王堂拉得天昏天暗时,孙大胜、孙信和陈铁生三人拿着粪叉,扁担静悄悄地行到茅厕门外,远处几个妇女捂住嘴,紧张得心脏都仿佛跳出来。
三个男人在茅厕外犹豫了片刻,最后孙大胜硬着头皮一脚踹在茅厕的门上,里面顿时传出扑通一声,拉得腿软的王将军被门一撞,当场便掉到茅坑里了。
三个男人见状一窝蜂地拥入,用粪叉扁担对着茅坑中的王堂猛戳猛捅,后者咆哮着要爬出坑,结果脖子被粪叉着,死死地摁进粪水里面,扑腾了一会便不动了。
足足够过了盏茶的功夫,孙信才松开了粪叉,王堂咕噜地浮了起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坑中,死得不能再死了。
“杀死王堂了,我杀死王堂了!”孙信激动得面红耳赤,手舞足蹈地大叫。
孙大胜激动得白胡子乱颤,扑通地坐在地上大哭:“五儿啊,爹给你报仇了!”
听到动静的村民纷纷跑来,听说反贼头子王堂竟被陈家翁婿合力淹死在茅厕中,顿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羡慕妒忌恨啊,三百两银子!三百两银子呀!
很快,里正便带着一队明军从镇上赶来了。话说这几天明军一直在以垛庄镇为中心,四处搜捕反贼头目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