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寒风在门缝中拼了命的嘶吼,冷成心跳比方才寻来时并未慢下多少,他拧住了眉头,却不敢直视梁星的眼睛,只将目光落到她的唇上。
那柔嫩的唇弯了一条弧线,微微张合,冷成听她道:“人性向善,乃是人之常情。”
从她口中说出的话总像是平复人心的经文,平日里冷成听着便觉得浮躁尽去,只是今日听来,却越发觉得愧疚。
她心如明镜,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冷成默了一默,到底还是开了口,“既然知道我的心思,又为何要应我?”
梁星就知道他要这样问,眉眼弯弯,“无他,乃是看上冷百户了。”
冷成一怔,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只见那双清眸晶亮,眸中让他心安的笑意满满当当,她轻言细语,又道:“你看上我的道,我看上你的人,我不吃亏的。”
冷成突然心慌意乱了,耳边忽的一烫,他看向她的眼睛,那眼睛一眨一眨,似是在说,“我认真的。”
“阿星......我杀人如麻,你......”
梁星笑,“成哥,可你一心向善!”
“阿星......”
“成哥!”
冷成忽的伸出手臂,一下将这个早已看透他的人搂进了怀里,瞬间心安的感觉将他包围。
他知道了,自己不仅是为了心安才娶这个人了,是因为这个人,真的不可替代。
......
黎恭的嘴很硬,对于他侍奉的张氏的密事闭口不言,更不用说对着冷成这个“仇家”了。然而冷成自然有法子让他开口,即便是梁星让他以后不上战场便不要再沾染人血,可他也有的是法子让黎恭一滴血不出也惨叫连连。
山西此行,黎恭得张世秀传信,是奔着那突发疫病的卢川县去的,目的很明显,是要趁着疫病处处家破人亡,集阴阳童血!
可惜黎恭只是协理此事,且人也未到当地,具体如何尚不知晓。
冷成看他已是将知道的说了,再问也问不出来,便也不再多问,准备带上黎恭交给袁松越。
细细给梁星手脚被绳索摩擦出的红痕擦上药酒,冷成看着那些红痕,一阵又一阵地后怕,连话都多了起来,“得亏夫人不见了去,侯爷让人又往福清观找寻,我这才晓得,你竟也不见了!”
梁星听闻一愣,“你说师妹不见了?不是说去保定了吗?”
冷成摇头,“不是保定,不告而别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师妹受气了?”
冷成呛了一下,心道受气的是侯爷,不是她的好师妹,只是他也知梁星素来同薛云卉好得穿一条裤子,因而也不多言,“不晓得,不过侯爷派人跟上了。”
梁星大松了口气,“师妹总有些神神秘秘的,侯爷派人跟着才好。”
冷成点头道是,眼看到了饭点,冷成往关押黎恭的房里看了一眼,瞧见黎恭老老实实,晓得他受了自己的刑,跑也跑不动,根本不去管他,扶了梁星下楼吃饭去了。
两人刚到楼下坐定,冷成叫了饭菜来,回过头便见门外街上有三人打扮低调,行走间颇具章法,冷成不由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