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猜到的?他怎么可能猜到?!
薛云卉惊诧之情不敢言表,压了又压,成了不停地眨眼看着这人。
朝天宫前,她就是这样看着他的,然后在不知如何应答时道:“我不知道。”
她这样答,却没想到袁松越竟不再多说一句,在握住她的手腕,在人潮之中将她拉进了马车,紧紧抱进了怀里。
接下来的一切,都让薛云卉惊讶又动容,他果真没再多问一句,将她带了回来,替她解去披风,替她搓手暖手,之后便让人布置了一桌暖烘烘香喷喷的饭菜,一点点喂她吃。
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打了个转,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薛云卉心里在无声地大喊:“赤松你看!这就是人间的情郎!”
......
接下来的两日,腊月的寒风在街巷里肆虐,薛云卉让人给薛云沧捎了信,道自己过两日便回,让他不必担心。赤松那没什么意外状况,她安心地窝在袁松越的小宅子里懒了两日。
这日袁松越沐休,见薛云卉也懒得够了,有了要往外头蹦达的意思,一早便让人套了车,“咱们出门置办些成亲的东西。”
薛云卉一听成亲,下意识就想往后推,只是嘴巴没张开,就被袁松越一个眼神,把话头给挡了回去。
她只好跟上,不敢多说。
腊月的京里置办年货的不在少数,不少三年一任的官员进京等待调任,家眷顺带赏玩京城风貌,采买京城时兴的东西,所以没有哪一家商铺这个时候不开门迎客的。
袁松越先问询了薛云卉一番:问她中意什么样的绸缎,她摆手;问她喜好何样式的钗环,她摇头;问她可有那样的家居木料入得了眼,她连连道否。
“我可不懂,咱们年后再说吧!”
袁松越却听懂了,她不是不懂,是想推到年后。
把她的心思琢磨了一番,袁松越不再多问,直接让人往绸缎庄去了。
薛云卉手下摸着这光滑顺溜的绸缎料子,只觉得她这亲事也像是在绸缎上滑起来,嗖地一下就到了脸前,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她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尚且被他看得死死的,若是嫁进了他瑞平侯府,那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戴了副镣铐吗?
当然了,情郎给戴的镣铐是香甜的镣铐,她乐意!可这时机不怎么乐意!
那张正印的无极长春观原本这腊月便要动工的,可见那后边之人急得很,薛云卉觉得不出半年必然发动,那要成亲,何不等着诸事休已,也好安心?
只是这不是她一个说的算的......
“穗穗,方才那绣娘说的绣样你可中意?做件婚后的常服我看倒好。”
进了绸缎庄的待客室,绣娘将花样本子一张张翻给她看,她一个都没看进眼里去,袁松越一问,她也只能道:“侯爷觉得好,那自然是好。”
这一次袁松越再问,她也是这么回应的,只是回过话,这间待客室陡然一凉,眼前的人突然站了起来。
薛云卉一愣,回了神,抬头看他,“要走了吗?”
突然站起来的人一言不发,抬脚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