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袁松越走了过来,走到桌前时已是面上淡然,全然看不到脸庞下翻涌的不满。他看着她,喊了一声“穗穗”,薛云卉不敢回应,他又朝顾凝拱了拱手,“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
薛云卉吃惊地缩了脖子,他没训她,没问她,却要帮忙?
真的假的?
薛云卉暗道不论真的假的,还是算了吧,他已是连着奔忙还几日了,现下还不知是被庄昊从北镇抚司还是从都督府叫来的......
“那个没......”
要紧的话没出口,袁松越食指便点在了她画的满满当当的纸上,点在了“朝天宫”三个字上,“准备何时去?晚间?宵禁之前?”
薛云卉干咽了一下口水,脑中轰轰作响,想赶忙把这纸抽走,却被袁松越快了一步。
看着薛云卉张口结舌的样子,袁松越手下一紧,复又松开,“劳烦顾道长替我解说解说。”
顾凝点头道好,直接指着这纸上薛云卉的写画同袁松越把薛云卉的计划讲了起来。
“不行!”薛云卉突然起了身,伸手就要去夺那纸,袁松越手下比她快上一拍,她手伸过去,只扑了个空。她立时拧紧了眉头,“侯爷,你不能去!”
“穗穗能去?我如何不能去?”
他的话语很平静,眼中却像是有狂风骤雨。
薛云卉叫苦不迭,埋怨地看了一眼顾凝,顾凝反而淡定地回看她,低声道:“圆清不该去的。”
薛云卉简直扶额,恨不能给他一拳。她不再多说,径直上手去抢袁松越手里的纸,她被抢到,却被袁松越握住了手臂。
“你只说,你要去朝天宫探什么,我替你去探。”
一字一顿传进薛云卉耳中,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侯爷!”
“你说,我替你做。”
“侯爷......”
袁松越却只看着她,眼神坚决。
她颓然地坐了下来,“不去了,都不去了,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是吗?”袁松越问她。
她抿嘴不答。
顾凝轻叹一气,“这本也是全真教在查的事,袁善人不必去,圆清你也不必去,顾凝查到什么,自然会告诉你。”
薛云卉简直要冷笑出声,这根本不是顾凝能查得到的!她也本不该让顾凝来!
她不说话,脸上的不服气袁松越看得分明。
“穗穗,你到我身边来。”他放缓了语气。
薛云卉疑惑地看他,却走了过去。
只是一靠近,就见袁松越突然抬手,薛云卉一惊,却哪有他手刀如飞,顿时卉后颈一痛,心下叫苦,可已成定局。
薛云卉脑中如夜幕四合,倏忽没了光亮,只闭眼前恍惚看到了他紧抿的薄唇……
搂住她的腰身,附身拦腰将昏迷的人抱起,袁松越道:“顾道长先行回府,晚间袁某遣人去请道长。今日多谢。”
言罢,大步离了去。
只留得顾凝垂头轻声低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