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扬是万万没想到,从捉拿的地方、时候到样貌、身形都对得上的两个人,竟然成了瑞平侯河南那边庄子的管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出逃的鞑靼俘虏!
孔扬冷汗淋漓,尤其一想到锦衣卫诏狱那十八种刑罚,便觉得浑身哆嗦,他如何敢说自己是受了秦游显的支使,前去瑞平侯私宅捉拿逃犯?这话要真是说了,秦游显诬陷朝廷命官、暗中勾结鞑靼人得死,他也是同罪!
“镇抚使大人!下官就是接到了线报说有鞑靼人潜入瑞平侯私宅!鞑靼人的事,下官不敢耽搁,接了线报便去了,哪里想到抓错了人!下官私闯侯爷府邸是罪,下官回去就跟瑞平侯爷叩头赔罪,再抓了线报的人问询!”
这位镇抚使却不理他这一套托词,哼哼两声,“孔指挥只需交代给你线报的人是谁便是了,我北镇抚司愿意代劳。”
哪里有这么个人呢?这个人就是秦游显,这是他一手策划的事,孔扬有几个胆子敢说?
他期期艾艾道不行,“这线人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若是被大人您弄进这儿来了,他这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镇抚使一听便笑了,“锦衣卫办事,还怕暴露?我看孔指挥这是对咱们锦衣卫不甚熟悉,要不,我让下边的校尉,帮你熟悉熟悉?”
这阴恻恻的问话,问得孔扬浑身鸡皮疙瘩往外冒,好像哗啦啦掉了一地。
“大人饶命!下官真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镇抚使哼哼笑,“我看你这是还没想起来。”
孔扬陡然一慌,那镇抚使已是喊了一句,“来人!”
话音一落,立时就有两个校尉几步走上前来听命。
孔扬这下可知道自己进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这是叫天天不应,叫底地不灵了。两个校尉走上前来,很客气“请”他,道是参观一番那十八种刑具。
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说点什么,那着两个校尉下一句话,可就不是让他参观了,那可就是问他,要试哪一种了!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孔扬连喊大人,“下官可不敢隐瞒,是秦爷的人来支会下官的!”
“秦爷?哪个秦爷?这秦爷怎么就知道呢?”
镇抚使眯着眼睛往下问,孔扬心里跟被油煎了一样,脑子转得极快,“后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秦游显秦爷......不过下官可只是见着了他手下的人提点下官,至于是不是秦爷也知晓,下官可不知道!”
这镇抚使见他也不敢往那秦游显身上直接攀扯,又吓唬了他两句,这孔扬倒是一口咬死不知情,就是听闻线报而已。孔扬也知道秦游显是皇亲国戚,军中要员,锦衣卫要拿秦游显,还是得掂量几分的,没有皇上的旨意,可不能似拿孔扬这个六品指挥使一样简单。
镇抚使让人把孔扬压了下去,亲自去了锦衣卫指挥使韩烺府上回话。
韩烺一听这事就骂了一句,“好么!这秦大要置袁二于死地,也不想想人家是吃白饭的?能再着了他的道?这下行了,袁二反过来用秦大挖的坑埋秦大,秦大恐怕做梦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