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动作极利索,这边转了身,手上抖了两下,便在包子上撒好了芝麻。她回过身来,袁松越瞧见那白嫩冒着热气的包子上,有点点黑粒。
袁松越晃了晃神,眼前冒出有人拿着撒了芝麻的热包子,在手里颠来颠去的,忙不迭凑上去咬一口,又烫得张嘴的样儿。
他当时道她没出息,她只说这样吃才香,他拿了自己不爱吃芝麻之事试探她,她便回他说生病忘了事,他记得自己要回来查一查这桩事情,没曾想她却没同他一道回来。
这人没马,八成也舍不得掏钱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涿州,他就在涿州等着,他不信她还能不露面?
心里想着她的事,倒是把包子吃了下去,华康在一旁看着,只盼着他再多吃几个,只不想街上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们吃饭的摊前大路上,竟路过一队兵。
这本也没什么,他扫了一眼便要转过脸继续盯着侯爷吃包子,没曾想,他家侯爷也看了过去,只却没似他一般,看一眼便回头,却是突然皱了眉头,看住了。
华康一凛,又看了过去,这下终于看出了不对之处——这当头总旗打扮的军官,如何同他跑了路的夫人长得有七分相像?!
若不是这人身宽体壮,喉头有节,一看就是个男人无疑,华康甚至怀疑,不会是跑了路的夫人假扮的吧?
思虑的瞬间,只听侯爷已是吩咐道:“打听此人姓甚名谁。”
华康听了吩咐,忙不迭地安排人去了,在这群人尚未消失在视野里时,便有了回复。
华康得了回复,眉毛都挑了上去,两步至袁松越身前,道:“回爷,这位正是薛家三爷,夫人的堂兄。薛三爷本在河间府当差,因河间府丢了孩子的事,一路追查到保定来的,现下正要由东出城寻些线索。”
袁松越听了,看着薛三爷薛云涯的背影默了一默,突然起了身:“走吧。”
他们要出城,自也是从东边城门出去,看这样子,是要跟着人家薛三爷了,华康苦笑,侯爷这是见不到夫人本人,连她家亲戚都不放过了吗?
眼看这一小筐包子,袁松越就吃了一个,华康没办法,只能让二胖包起来,带着上路。
薛云涯一行走得不快,还在四处寻摸什么,到东边城门口的时候,门口已是有不少的百姓进城出城了。
袁松越一行往一旁的茶摊上小坐,二胖又打听了些事情,前来回话。
“回爷,保定府拍花也很是猖狂,这两日仍还有丢的。薛三爷从河间府来,河间府丢失孩子的人家也不少。可巧,有一家买糖豆的孩子也丢了,这孩子布兜里揣了满满一包糖豆。约莫是这孩子故意扔下的,薛三爷便顺着这糖豆,一路追到了保定府来。”
袁松越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却道这薛家老三倒有些眼力。
薛云涯是薛云卉二叔薛世历的次子,是薛世历继室阮氏所出,只薛云涯同薛世历很有些不和,两年前离家出走,并未同其他薛家人一样走举业之路,反而直接投军去了。
袁松越之前没把薛家人当回事,更没把薛云卉看进眼里,薛云涯的事他也不甚清楚,这会儿听了,觉得自己得把薛家里外了解清楚些,毕竟,他是要让那人给他做夫人的。
他想着,正要抬头顺势看薛云涯一眼,不曾想,忽然耳畔传来一声极其熟悉的清越喊声,一时间把他的心神全全勾住了。
“三哥!”那声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