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为他儿子留下这样一份香火情,张友士自然满意之极。
都坚决不肯收贾琏封的大红封,喝了参汤,就匆匆告辞离去。
等贾琮、贾琏兄弟二人将其送出盐政衙门,折返回后宅,走到穿山游廊时,贾琮正想与贾琏交代些什么,却见他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贾琮唬了一跳,问道:“出了什么事?”
贾琏看起来是真的伤心,之前怕惊扰了贾琮,还死憋着不敢出声,这会儿见被贾琮发现了,索性不再强忍,呜咽痛哭起来。
若是个女孩子这般哭,贾琮也就勉强忍了。
可一个大老爷们儿委屈的哭成这样,贾琮登时腻味坏了,皱眉喝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听出贾琮的不耐和恼意,贾琏哭声一收,赶紧用帕子抹了把脸,红着双眼抬头看向贾琮,赔笑道:“三弟,是我的不是……”
贾琮抽了抽嘴角,道:“你是我二哥,不用这样小心的和我说话……说,到底怎么了?扬州有谁活的不耐烦了,敢给我二哥难看?”
贾琏闻言心下感动,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是……”说着,又有些伤感的哽咽道:“我刚才瞧张友士为了他那儿子,竟做到了这个地步,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再想想咱老子……”
贾琮:“……”
贾琏摸了摸右脸根处的空缺,那是被贾赦一剑削去的,面上表情也不知是悲是痛还是恨。
贾琮不愿劝说什么,道:“行了,咱们要不是托生在贾家,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当泥腿子种地呢,有得必有失。瞧那张友士,也算是一身能为惊人了,可就是因为出身不算好,一把年纪了也只能为他儿子卑躬屈膝,伏低做小。
再说,你委屈个屁!
大老爷虽然……厉害,可你不一样敢胡来?
这会儿还敢在这道委屈……”
若不是贾琏自己色胆包天偷了贾赦的小妾,他也不至落到这个地步。
贾琏闻言登时不难过了,一张脸臊的通红,支吾道:“三弟,那事都过去了,还说它干甚……”
贾琮冷哼一声,道:“过去了?之前没机会说,我问你,你眼睛总往岳姨娘处瞧什么?你当我看不出那眼神什么意思?鬼鬼祟祟,你到底怎么回事?”
贾琏闻言,脸都唬白了,叫道:“三弟,你可别诓我,我可没对她做什么!”
贾琮怀疑:“那你们俩的目光怎么那么别扭?二哥,你可别当我是傻子。”
贾琏吭哧了会儿,方小声道:“三弟,我和岳姨娘真没什么,就是……就是被她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
贾琮皱眉道。
贾琏小声道:“发现了我和邱姨娘的事……”说罢,小心翼翼的看着贾琮,赔着笑脸。
贾琮闻言都愣住了,邱姨娘就是在林如海房里侍候的那个姨娘。
如果说岳姨娘还是风韵犹存,那邱姨娘绝对是正值艳色时。
关键是……
那邱姨娘一张脸冷若冰霜,分明就是冰山美人啊,怎会干出这等事来?
再者……
贾琮打量了贾琏一眼,直言问道:“你不是身有难言之疾吗?”
这是当初他撞破贾琏和尤氏苟且时得知的。
贾琏闻言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别说脸,连脖子都成红色的了,不过羞愧到极致,也就不要脸了,瓮声道:“我在青楼附近寻了个江湖郎中,如今已经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
贾琮问道。
贾琏吸了下鼻子,耷眉臊目的难为情道:“我只能和喜欢的在一块儿时才行,还得是……还得是别人家的老婆……”
“放屁!”
贾琮气骂道:“你要脸不要脸?”
贾琏垂头丧气道:“三弟你别恼,我真没哄你,我后来又去青楼里试过,爬上清倌人的床根本没用,其她的也不行。倒是龟公他老婆还行……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三弟也别恼,哥哥我这辈子就是个废人了,不过我从不强迫别人,都是别人自愿的……”
见他又在那边抹泪边偷看形势,贾琮吐了口恶气,郁闷道:“你先收敛点,别浑来。回头再正经寻几个名医给你瞧瞧,你也别讳疾忌医,总不能一直胡闹,早晚让人打死。再说,你这毛病谁还敢让你登门?”
不知想到了什么,贾琏脸都变白了,保证道:“三弟放心,我就是再不是人,也不敢在家里乱来……”
贾琮闻言气的恨不能毙了他,道:“你敢在家里乱来,我直接送你下去伺候你爹!”说罢,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背后留下贾琏一人欲哭无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