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鱼走到她面前，温和地抚摸她的小脑袋，认真问道：“那么，现在告诉青鱼哥哥，你下来干什么？是我回来吵醒你了吗？”

“没有的。”许颜颜立即摇头说道，“我一直都没有睡，在房间窗台上等着呢，看到青鱼哥哥你回来的车灯，才下来找你的。”

“找我？”

大晚上不睡觉，倚窗苦等，然后穿着睡衣下楼，在黑乎乎的客厅里等待，这要是换了澹台霜月或者连清妃，甚至是薛清清那个暴力女警花，鱼哥都要一时忍不住，欲血狂飙。

但是对方不是她们，而是只有十五岁，实际看起来身量更是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相当的许颜颜，还是小萝莉一枚。虽然这枚小萝莉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但鱼哥不是那种bt，况且许颜颜是许狗熊的妹子，那就是他的妹子，他只想要保护这个可人小萝莉。

“嗯。”

许颜颜点着头，大约是以前受到很多的欺凌，习惯性得顺从，习惯性地点头，“我是有很多事情，想问青鱼哥哥你。”

“关于许狗熊的？”

鱼哥理了理身上的睡袍，伸手想摸出香烟来，却没有找到。

“嗯，关于我哥哥许英雄的。”

慕青鱼微笑起来，很欣赏许颜颜的这一份小执着。这是一种很美好的品质，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或许都有，但后来往往就荡然无存了。

“你想知道你哥哥的什么？”

他认真问道。

“很多。”许颜颜回答得更显认真。

慕青鱼咂着舌头，说道：“那可就有的说了。”

小萝莉乖巧问道：“哦，青鱼哥哥要休息的，明天要工作的。”

慕青鱼拿手揉弄她柔软的头发，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你刚来，难道一路风尘，不累么？”

许颜颜摇着头：“不。”

“那好吧。我们慢慢说。”

他拉着许颜颜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水晶茶几上的果盘里的一枚橙汁，用小刀仔细又飞快地削皮，“想知道什么，那就问吧。”

“嗯。”许颜颜接过他削好的橙子，却自己拿过小刀，一分为二，第一半给慕青鱼，鱼哥心头不由微暖，真是乖巧可爱的孩子，他接过来，一口干掉一半，蜜汁飞溅，好不痛快，就听许颜颜问道：“青鱼哥哥，我哥哥来信说，你是他的战友，最信赖的战友，对吗？”

“是，当然是。”慕青鱼笑着说道，“我们是战友，而且，狗熊是我最信赖的战友才对。”

他在心里默默说，再找不出比许狗熊更值得信赖的战友。

“你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对吗？”

许颜颜继续问道。

“是的，我和狗熊，你川子哥哥，还有你刀叔、晚伯，江湖认真五洋第一组合，每到一处，拿下不知多少当地靓妹……唔，这个问题不说为好，总之，我们确实去过很多地方。”

“嗯，刀叔叔和晚伯伯，哥哥也有在信里说过。他们人呢？”

慕青鱼忍不住吐槽道：“许狗熊这货到底写了多少信回家，我们以前还以为他在给故乡的老情人写情书……你问你刀叔和晚伯的话，他们俩岁数大了，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没什么好说的。嗯，有机会的话，我让他们来香都看你。”

他顿了顿，忍不住道：“他俩好像混得还不错，不让他们出点钱，赞助一下颜颜你的生活上学还有日后的嫁妆什么的，实在是说不过去。”

终于，小萝莉的眼睛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而后又黯淡下来，用极为凝重认真的语气问道：“青鱼哥哥，或许你不想告诉任何人，但是我是我哥哥的妹妹，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真的像英雄一样吗？”

慕青鱼没有半点迟疑，说得斩钉截铁：“当然，狗熊当然是英雄式的死去。”

小萝莉突然停住了，半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慕青鱼以为她是在默默难过，其实他心中也有些苦涩，直觉的心口处的弹痕微微发麻，忽然听到许颜颜幽幽说道：“青鱼哥哥，在我哥哥的信里，还有你和川子哥哥都说，你们是专业的海员，走遍世界各地，遇到海盗，所以我哥哥才会死，但是我知道，其实，你们……不是！”

“……”

慕青鱼猛地抬头，面露惊异之色。

许颜颜没有让他疑惑太久，点头说道：“我还上学的时候，每次哥哥来信，我都专门去查相关的消息，世界各地的航运路线，相关航运号，我都查了，但是哥哥所说的，从来没有对得上的，他说的航运公司，其实也是假的……嗯，青鱼哥哥你不要怕哦，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妈妈和清妃姐姐。”

“……”

“好吧，就当你们真的是海员吧，请告诉我哥哥的一些事情，嗯，作为一个海员的一些事情。”

“好。”

……

这天晚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许久，关于世界各地，关于许狗熊，关于海员，关于兄弟，关于牺牲，关于这个世界的黑白以及做人的许多道理。鱼哥觉得自己升华了，自己从来没有如此高大上过。嗯，他无比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