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家的这些下人奴婢,实在不是很得力。
方锦晖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只是眼下,显然不是计较权家奴婢的时候。很显然这碗药有问题,而自己妹妹并不想吓着了新娘。
“既然药性变了,自然不能喝。”方锦晖笑道:“快端出去,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扰了。”说吧吩咐伺候她的巧琴将这碗药端走。
她使了一个眼色给巧琴,巧琴心领神会。
权璐性情爽利,打小也没见过这些弯弯绕绕,便信了两人的说辞。
林晨霏心头有着疑惑,但见几人都跟没事人一样,也就慢慢释然了。她的手放开了丝缎,接上之前的话头说起来。
她如何不知道,在房中的这几人都是为了来赔着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的。
这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是她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却不能和他圆房,更别提为他养育子嗣。满目的喜色,也难掩她心头的悲凉。
方锦书觑了个空子,出了新房。
巧琴在此候着她,轻声禀道:“四姑娘,请随我来。”
方锦书“嗯”了一声,跟她到了一间临时辟出来堆放贺礼的屋子中。那碗药,就放在角落的一处案几之上。
这时,药已经有些凉了,原本是深褐色的茶汤,仔细看来竟然有些发紫。
果然没错,正是黄泉引。
“你去设法请权大人来一趟,我有要事跟他相商。”方锦书沉声吩咐。
这间屋中因都是贺礼,怕走了水并没有点蜡烛。方锦书站在屋中,窗外的灯光照映进来,映得她的面色明灭不定。
半晌,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那些前尘往事,没想到,再次看见这味阴毒的毒药,那些沉痛的记忆又翻腾起来。在这一刻,她竟然有些理解了卫亦馨,为何这一世要活得如此肆意。
她闭了闭眼,唇边浮起一抹苦涩中又透着孤独的笑容。
不行啊,她的使命是要拯救方家覆灭的命运,怎能如卫亦馨一般肆意妄为。站在这里,耳边传来喜宴的喧嚣,她却孒然一人,深深地孤寂,从她的灵魂中散发出来。
权墨冼到时,见到的正是这样的方锦书。
一个还不满十二岁的姑娘,怎么会给他这般苍老的感觉,和深入骨髓的孤独?
他理解这种孤独,因为他也是独自前行的人。
想了想,他轻轻叩门,问道:“四姑娘,你找我?”
方锦书回过神来,见了礼道:“权大人请看。”
权墨冼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蹙眉道:“这碗药?”
以他的敏锐,只一眼就发现这个药碗是林晨霏每日服药的碗。他一算时间,便明白过来,走到跟前问道:“有什么问题。”
方锦书了解他的能力,对他这么快想明白并不讶异,只低声道:“黄泉引,一味能令人当场毒发,穿肠烂肚死状极惨的毒药。”
“你仔细看,这碗药的上面,有一层浅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