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头脑这一客套,后面那些苦主的脸就苦得不要不要的了,合着人家都是一伙儿人啊,这还抱着希望等着伸冤呢,还等个屁啊?再等只怕命都要扔在这里了。
幸而此时萧凤拉了拉白胜的袖子,脸上罩了一层寒霜,“你是不是不想帮那些苦主了?”
没等白胜说话,樊瑞已经在摆手纠正欧鹏的话语了:“欧寨主有一件事没说对,如今我们芒砀山已经不是三位兄弟打天下了,我们多了个四弟白胜,而且我老樊今后只听我四弟的计策来行事。”
此言一出,欧鹏等人的脸上都很难看,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刚刚笑话过白胜,只不过白胜声称是樊瑞等人的四弟未免有攀附之嫌,但是此刻樊瑞亲口表明他兄弟行事都要听从白胜的计议,这问题就严重了。
这白日鼠究竟何许人也?又有什么超凡脱俗的能耐?竟能让混世魔王樊瑞都俯首帖耳?就是当今的皇帝老儿来了也做不到吧?
却见樊瑞招手道:“来来来,四弟,给这四位当家的说说你的事,看看四位当家的肯不肯给你面子。”
欧鹏等人表情尴尬,纷纷堆起笑容来看向白胜,欧鹏率先说道:“刚才我兄弟有眼无珠,不识白寨主这尊大神,还请白寨主别往心里去,不知白寨主有何吩咐?我兄弟自当尽力而为。”
白胜面露为难之色,“其实我知道这事儿对你们来说挺难的……”他知道,从强盗手里往外捞女人,就跟从狗嘴里抢骨头一样,比要人家的命还残忍,但终究得把要求提出来不是?
听过白胜的一席话,欧鹏四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心中均想:我们对你们够仁至义尽了吧?怎么还要抢我们的家底啊?合着你芒砀山是来灭我黄门山的不成?
白胜还在解释:“你们别误会,我只想追回那些被你们抢去的女子,至于钱财嘛,你们分出一些来,给那些苦主一点过路的盘缠即可……”
听到此处,陶宗旺的面孔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显然是在强自克制自己的怒火,若不是欧鹏用异常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他绝对已经冲着白胜出手了。
而欧鹏和马麟则看向蒋敬,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把抉择的权力交给兄弟中最富智慧的老二。
蒋敬沉吟了一阵,没有回答白胜,反而去问樊瑞:“兄弟我想知道,这是樊寨主你的意思?”
樊瑞摇动着一颗须发皆张的大脑袋说道:“不是,这是我四弟的意思。”
其实樊瑞也对白胜这个主张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芒砀山也好,黄门山也罢,大家都是依靠打家劫舍、剪径袭村来生存的。
谁不抢禽畜钱粮?谁不抢女人?没有禽畜就没有酒肉,没有钱粮就没有饭吃,没有女人,几千大男人日夜混在一起有何生趣?首领们或有为了练武而被迫远离女色的,但是喽兵不行啊,没有女人,你让他们做苦行僧么?
但是为了结拜兄弟之间的感情,他不能提出反对意见,只能尽量支持白胜,虽然这行为看上去很像是在欺负同道中人。
蒋敬又把目光看向白胜:“白寨主,原来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意思?”
白胜苦笑点头,“没错,就是我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再往萧凤那里推就不是老公了。
“那好,白寨主就请听我一言……”蒋敬看了看四周山林,仿佛是在提醒手下的喽啰们,然后提高了声音说道:“如果只凭白寨主一句话我们就放人,将来我们兄弟四个也没法带着大家讨生活了。”
这话一出口,四周山林中立时响起阵阵应和:
“是啊是啊……”
“二寨主说得是!”
白胜以为蒋敬这是在挟众怒向自己示威,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心说不动武真的不行么?
却见蒋敬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是我神算子还是想给白寨主一个面子,这样吧,就请白寨主露上一手,只要我们黄门山上下无人能够比得上白寨主的本领,就当是我们与白寨主赌了一个东道,我们赌输了,兄弟们今后便不会心怀怨气,白寨主你看如何?”
听到此处,白胜的脸色立时多云转晴,点头笑道:“好啊,蒋寨主这个提议再好不过,我白胜深表同意,但是我觉得既然我们是客,而你蒋寨主是主,那么所谓客随主便,就请蒋寨主划下道来才好。你说赌什么,咱们就赌什么,你说比什么,咱们就比什么,你看如何?”
蒋敬的笑容却是一收,郑重道:“白寨主倒是豪爽,但是咱们江湖人讲究的是‘义’字当头、‘信’字为先,你当真让我划道,什么都肯比么?可别等我提出来你再翻悔!”
白胜笑道:“你尽管说好了,我白胜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