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胜看来,女人的声音分为好多种,有的柔媚,有的清纯,有的甜美,有的浑厚,他之所以始终无法确定萧峰的性别,就是因为萧峰说话的嗓音确实是男声,而现在他听到的这个声音虽然微带沙哑,但是他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个女人。
就好像后世里数不清的女歌星和女歌手一样,女人的嗓音各不相同,高亢嘹亮的《青藏高原》固然撼人心魄,而低沉醇厚的《南屏晚钟》同样醉人心扉。
而现在,他能够从这个女声中听出来的,就只有性感和彪悍。
这会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宋朝也有女汉子么?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一丈青扈三娘,他觉得纵如扈三娘一样的高冷,也配不上一个“女汉子”的称号。
女人飞驰如电。话音未落之时,单人匹马已经冲入了围追时迁的那帮人中间。
这一刻,即便是夜空里无星无月布满乌云,白胜也可以看得清楚了,除了那些依然模糊的人们,他只能看清楚这女人一人一骑,是因为她和她胯下坐骑一样,都是通体雪白。
雪白的衣服,雪白的马,手中还端着一条雪白的烂银枪!
白胜之所以将女人手里这根长枪定义为“烂银枪”,是因为他曾经见过电视剧的道具组准备的道具——小李广花荣的兵器就是这样一条烂银枪,美其名曰“雪山飞龙枪”。
而且据说这条烂银枪同样参加过《武神赵子龙》的拍摄,是配备给主角赵云的道具,只不过在那部戏中这条枪的名字被改成了龙胆亮银枪,又称百鸟朝凤枪。
这个女人甫一冲入追兵人群,人群里面就立刻炸了锅,只听她的那句话就知道,她与时迁是友非敌,同理,与时迁是友非敌,那就意味着她与追击时迁的人群是敌对关系。所以那些围猎时迁的人们纷纷转身,各种武器同时向这女人的身上招呼过去。
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正应了某句唐诗的写照——大珠小珠落玉盘,那女子手里的一根银枪如同一条银蛇,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闪电般的光芒,银蛇所到之处,骑者纷纷跌落马下,步者则是或呆滞不动,或瘫软倒地,竟然没有人能够抵挡她一枪之威!
“好厉害!枪乃兵中之王,这句话果然有道理!”白胜在树林里看得心惊肉跳,又为这女子是时迁的朋友而感到庆幸,因为他想不出如果是自己对上这个女人应该采取什么策略来抵敌。
对方的手里是长枪,而自己是空手,很显然,要想克敌制胜,就必须抢入她的近前施以拳脚攻击,但是这个“抢入”是那么容易的事么?只看她座下的那匹神骏白马就知道,这策略根本行不通。那白马在众多好手的围攻下进退如电,那么多长短兵器都碰不到它和它主人的一根汗毛,我白胜凭什么就能抢入进去?
反过来说,若是放弃攻击,单纯施展御光进行防御也是不行的,因为就算是能够将她的枪尖防在周身要害之外,但是自己的手臂腿脚不过是血肉肢体,焉能禁得住如此锋锐的枪尖的扎刺?自己又不是生铁佛,也没练过金钟罩和什么金刚不坏体,这点自知之明总该有吧?
所以他庆幸。只是在庆幸的同时,又有一个疑问出现在他的脑海,时迁不是从来都不近女色么?他怎么会有女性朋友的?
疑惑中,又听得人群里有数人呼喊:
“风紧!弟兄们扯乎了!”
“老大,这女人使的是杨家枪,好像是用枪尖点穴!我们遇见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