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是个什么东西?安乐村的一介懒汉、泼皮、骗子和赌徒罢了!此人要文没文,要武没武,还欠着自己一百多两银子,只恨当初没有揍死这个家伙,居然被他逃到卫县来招摇撞骗,居然骗到债主的身上来了!
岂能容忍这厮如此猖獗?此刻阮小五已经被怒火烧晕了心智,立即决定将白胜诛杀当场,但是这里毕竟是一个众目睽睽的场合,要杀人总得有个口实不是?
于是一挺右手中的鳄鱼凿,指向白胜道:“大家看好了!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县令的妹婿,而是郓城县安乐村的一个泼皮,叫做白日鼠白胜!这个无赖上个月还跟老子在郓城刘家村赌了一局,输给老子一百两银子却还赖账跑路,今天老子要打杀了这厮,却不是无端杀人,就请大家给俺做个见证!”
听了阮小五这一番庄严宣言,吴用不禁心若死灰,知道此番计策已告失败,而白胜却是乐不可支,哈哈大笑道;“阮小五啊阮小五,你真是个傻逼,你说你上个月跟我在郓城县赌博,莫非这卫县的驻军平时都驻扎在郓城县不成?”
说了这句,白胜又转向那些被封堵的群豪:“大家看清楚没有?这人叫阮小五,就是郓城县石碣村的一个打渔的,还特么跑到卫县来冒充都头,你们也信?”又指着阮小五脚下续道:“你们看看他穿的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随着白胜的手指看去,只见阮小五的脚下穿着一双草鞋,登时对白胜的说法更信了几分。这步军都头哪有不穿战靴穿草鞋的道理?
吴用见状更是叫苦不迭,心说小五啊小五,给你准备了战靴你非不穿,现在傻了吧?完了,现在再说啥都没用了!
他也知道,这事怪不得阮小五,因为阮小五常年在水泊里打渔,生有脚气脚癣,平时要么赤脚要么只穿草鞋,战靴这种鞋子是没法穿的,否则脚气发作起来,就应了那句“隔靴搔痒”的成语。
那些被堵在门口的群豪已是哄然大哗,针对场间的事件议论纷纷。
“你们看,我刚才猜对了吧?我就说这个白胜是个外乡人,昨天下午才到卫县的,住在如意客栈,就不可能是知县的亲戚!你们还都不信!”
“我就说嘛,我在这卫县混了这么多年了,从来也没听说魏知县有个妹妹,又怎么可能有妹夫?你小子现在信了吧?还说是知县的干妹妹,你承认你是抬杠不……”
“你就别跟我掰扯这些了成不?我看咱们还是直接冲过去开城门算了,明摆着这伙官兵士假冒的嘛!”
“别急啊!阮氏三雄你没听说过么?这人是短命二郎阮小五啊,武功很是了得的,你冒冒失失地先冲过去,莫非是想替那白胜扛一命么?”
“嗯,大半个时辰都等了,再等个一时三刻也不要紧,我也想看看这阮氏三雄的武功究竟如何……”
众人议论中,阮小五已经挥动兵器攻向白胜,左手鳄鱼爪,右手鳄鱼凿,出手就是极其狠辣的招数,一看就是奔着杀人去的。
场间顿时肃静下来,人们都开始关注发生在阮小五和白胜之间的这场生死战,这些聚集在城门口的各路人马里不乏武林好手,他们之所以没有立即冲击城门,都是出于一个原因,那就是想看看道上颇有名气的阮小五,功夫究竟如何。同时也想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白胜到底是何来路,手底下有什么斤两。
但是人们没能想到的却是,就在阮小五出手的那一瞬间,白胜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而当阮小五的兵器追袭而来时,旁边蓦地闪过一个身影,这身影不快不慢,正好隔在了白胜和阮小五之间,同时双掌齐出,拍向迎面,恰好将鳄鱼爪和鳄鱼凿挡在门户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