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摄魂术?!
陈修元惊异的睁大眼,他虽然也能同时施展两种术,但根本无法随意的操纵被控制者的意识。而玄清在命令着那些阴侍自我了断的同时,竟然还带着木元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玄清身上的灵力几近于无。这是何等的修为与能力,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施展瞳术?
“玄清,放了我。”
兴许是玄清的灵力不够充裕,竟然让木元的意识挣扎出来了。不过他也只能做到如此,因为那些阴侍的动作还没停,要不了多久便会自我了断。
眼看着研究多年的成果就要毁于一旦,木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真的夺回了自己的意识。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玄清,可是再出口时,却是一阵叹息。
“放了我吧,玄清。就当,是我求你了……”
沉寂的眸底闪过一丝讶异,玄清怔愣的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晶莹的泪水竟然从木元的脸上滑落。在他的记忆里,从未见过木元落泪。
即使,是被逐出师门。
“你……”玄清张了张口,却发现此时的他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而木元的眼泪此时却像决堤的洪水,一个劲儿的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
“我知道错了,玄清。是我不对,不该鬼迷心窍去研究禁术。但是这些阴侍都是我用寿命换回来的啊,要是没了他们,我也活不成了!”
察觉到控制自己的力量有所动摇,木元眼前一亮,几步上前抓住玄清的袖子,“玄清,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不然,当年也不会放出阴侍去救你了。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
木元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的从玄清心上深深划过。每一刀,都是那么的利落。本就残破不堪的心灵,在此刻更加濒临破碎。
“你走吧。”
说出这三个字,几乎用尽了玄清所有的力气。他无力的垂下手,收回了对木元的控制。
到底,是亏欠他的。
“师父!”
陈修元的惊呼从身后传来,玄清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着那把插在胸口的匕首,上面还停留着木元颤抖的手。
“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惊恐的放开手,木元踉跄的后退几步。看着玄清胸前的鲜血不断的染红白色的长袍,心底便涌起莫名的快感。他的手还有些战栗,但是眼神却疯狂起来。
“玄清,这是你欠我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玄清便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而木元因为刺激过度,情绪也变得混乱起来。本来已经被控制住的阴侍彻底狂乱,竟然开始胡乱攻击。
陈修元的护身符在此时发生了作用,即使阴侍敌我不分乱打一通,他也成功的从里面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心慌意乱的跑到玄清面前,陈修元伸出手想要帮他止血,却因为着急半天不敢下手。最后还是玄清看不过去,一把将他的手拉住了。
“师父,你怎么样?”陈修元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回过神来后赶紧扯破里衣,裹成一团后用干净的部分按在了玄清的胸口上。
温热的血液瞬时染透的衣料,感受着手下鲜血的触感,陈修元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因为有他在的缘故,周围的阴侍都不敢上前。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土上,替玄清撑起了一片安宁。
“师父,你别怕。援兵马上就到了,等他们来了,你就没事了。”
陈修元从来没有见过玄清如此虚弱的模样,就连瞳孔都开始有些涣散了。情急之下,他只得不断的同玄清说话。生怕他一个撑不住,就失去了意识。
而此时木元已经理智大乱,所有的阴侍都打在一团。那些幸免的弟子根本无法还击,只得不断的躲避,狼狈的就像是在豺狼口中艰难求生的野鸡。
突然,就在这时,天边透来了一丝光亮。接着,原本遮在头顶的乌云慢慢消散,整座天空大放光彩,重新恢复了明亮。
“是援兵,我们有救了!”
独属于三清门的雪白道袍,在此时就像是仙子般圣洁。他们不断的从空中飘落,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开辟出一片纯粹的净土。
陈修元看着领头的玄真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在意识涣散之前,还不忘按着玄清的胸口。
那些血,他再也不想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