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在晋王府嚎啕大哭时,围观的人,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这王爷的心肠可真够九曲十八弯的,背着王妃跟小姨子私相授受也就罢了,结果人根本没打算给名分,求个旨就把人打发了。
更过分的是,这小姨子不顾名声,恬不知耻的找到王府和王爷当面对质,那张口闭口就是“贱人”、“骗子”、“什么东西”的,足见其平日里的嚣张,不过这么一闹,那位林三小姐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至于府中那位王妃,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就在众人唏嘘不已时,一辆快马径直从闹市而来,马背上一精神利落的小厮扬声道:“王爷有信到!”
关门的周总管打了个激灵,打开门急忙迎了上去,“这位小哥,这是从哪儿来的信啊?”
马背上的小厮并未下马,冷声道:“别庄来的。”
周总管面色一喜:“快快给我,我这就拿去给王爷瞧。”
“慢着!”小厮纹丝不动道:“请总管将王爷请出来,这信,我要亲自交给王爷。”
周总管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不过面上还保持着热络:“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叫。”
周总管转头正要去叫人,顾亭云已经从门内走了出来,他面色稍霁的看向那小厮,“可是王妃来的信?”
小厮点点头,“正是。”
顾亭云嘴角扬起来,“还不快给本王过目。”
“王爷且慢。”小厮顶着他灼灼目光道:“小姐将信给奴才时,早先吩咐过奴才一些事。”
“哦?”顾亭云面不改色道:“她说了什么?”
“她让奴才读信。”
话音未落,周总管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样的信还需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读?”
“小的不知。”
“不行!”周总管否决道:“这信不能读!”说罢就要把信抢过去,顾亭云拉住他,淡淡道:“让他读。”
“这……”
“让他去吧。”
小厮不紧不慢的将信从胸口抽出来,径自打开,朗声念道:“新元年,九月初七,林府二女林茶,嫁予大齐晋王为妃,此一岁,且作新婚,本鸳鸯蒹葭,故剑情深,奈何夫妻缘薄,琴瑟难调,相敬不以为好也,思思切切,辗转反侧,特立此休书一封,于新元二年八月初三,休晋王顾亭云是也,此后夫妻恩断,鸾凤分飞,各自嫁娶,再不相干……”
从听到小厮念开头就如遭雷击的周总管听完之后,整个人都蒙了。
不止他蒙了,站在一旁看戏的其余人,也都被吓成了傻子。
他们听到了什么?晋王妃居然要休了晋王?他们是不是耳鸣了?如果不是,这简直是年度超级大笑话!
可那小厮面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
周总管小心翼翼的偏头去看身边的顾亭云,见他嘴角紧抿,面无血色的模样,心里闪过无数“咯噔”。
“王爷……”他低低的叫了一声,生怕顾亭云被气死,“您,您还好吗?”
顾亭云的手在身侧几乎要捏出血水来,五脏六腑宛如有大锤,一锤一锤砸在上面,疼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