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释禅的声音传来时，黎墨霖的身形便顿住了，彼时他双手作揖，腰背微弯，正准备与琉璃一起对着蚩尤魔像拜下去。

这一拜，她便是他的妻。

可他还是来了。

黎墨霖感觉到琉璃的动作，脸上那满满的喜色便一点点消散，转而有一丝深深的哀伤爬上了眉眼之间。

“琉璃，你不会走的，对不对？”黎墨霖没有转头去看她，他害怕见到她看向释禅时那满脸的欢喜神情会刺痛他的心，所以他只是低低问了这一句，希冀着她会留下，会为了他而留下。

琉璃转头看向黎墨霖，看到了他侧脸上那深深的伤色，心便是一痛。此生，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他黎墨霖了。

但是良久之后，她也只能是声音极低地道了一声：“抱歉，黎墨霖。”

黎墨霖仍旧僵立的身形隐隐一晃，眉眼间的哀伤太过深刻，太过凄凉。

彼时长街上的喧哗声正在缓缓减弱，街上的所有人俱都是看看高台上一动不动的黎墨霖和已然扔了红盖头的琉璃，再看看街上那名灰衣的和尚，低声议论纷纷。

而玉柯一直都在看着高台上，当他发现琉璃脚步一动似是就要走下高台后，脸上神色一冷。他的声音冰寒，扬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这个胆敢搅扰尊上大喜的和尚！”

“我看谁敢动手伤他分毫！！”

高台上琉璃一声断喝，使得她身边的黎墨霖眉眼间的忧伤越发深刻了几分。他缓缓收回手，直起腰，却并未立即转身，也没有转头去看琉璃。

琉璃转头看向黎墨霖，低声歉然说道：“黎墨霖，我琉璃欠你的实在太多，今生只怕已还不了，抱歉。若有来生，我必然倾尽全力，将欠你的尽都还给你。”

说罢，她足尖轻点地面轻盈飞了起来，就此离开了黎墨霖的身边。

而黎墨霖僵立的身影仍旧一动不动。

琉璃很快便降到了释禅的身边，释禅看着她的到来，温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