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禅的眉头舒展开来，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含了笑意。

他迈开步子开始一步步往前走去，他走过一幅幅场景，看遍了一名白衣女子所有的表情，或笑或闹、或泪或哀，最后，他来到了一座繁茂的密林里，透过众多树干看到了远处的场景。

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盘膝坐在树下，一名孩童学着她的样子，将胖胖的小短腿盘起来，坐在她的对面仰头看着她。

她正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教他唤她的名字——“琉璃，琉璃……”

释禅的唇边含着一丝温暖笑意，他踩在厚厚的落叶上一步步走过去，来到了白衣女子与孩童的身边，他走到孩童的身后，低头目光温和地看着白衣女子。

他轻声开口，与孩童几乎同时出声，同声唤道：“琉璃……”

这两个声音，一个温和，一个含糊稚嫩，但是却同样的满含依恋，温柔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突然，眼前孩童的身影就此消散，而那位盘膝而坐的白衣女子仰头看向了他，目光温柔含笑。

片刻后，她缓缓站直身子，直视着他，双唇轻启，轻声唤道：“小和尚。”

只此三字小和尚，却使得释禅眼眶一热，险险就要落下泪来。

他对着白衣女子深深弯腰施了个佛礼，随即抬起头来看着她，眉眼异常温柔。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在这一刻，他不再去想佛祖和众生，他的眼中只有她明媚的笑脸，他一心所想的，只是将深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说给曾经的琉璃听。

于是他轻轻开口，柔声说道：“琉璃，这句话是我以百灵的身份说的——谢谢你，谢你的救命之恩，谢你的养育之情。”

“还有一句话，是以入魔的释禅的身份所说——抱歉，琉璃，当日失手错杀了你，乃是我平生最大的愧事，惟愿今后倾尽全力，能够偿还此罪之万一。”

白衣女子歪头看着释禅，只是笑，并不答话。

释禅目光一柔，停顿许久，他以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道：“最后一句话，是此心所说——琉璃，我……我爱你，深爱入骨。”

白衣女子笑了，笑意明朗，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

释禅格外贪恋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的动作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缓缓踏前两步，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释禅紧紧抱着女子，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间，贪恋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可是片刻后，他的怀中骤然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