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禅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低声答道：“……是。”

大明禅师继续问道：“那位姑娘，究竟是人？是魔，还是妖？”

“这……”释禅额上的冷汗汇聚在一起蜿蜒流了下来，他面色难看，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在释禅的认知里，琉璃乃是一只狐妖，而因为上古之时的狐难事件，不止是九尾狐一族深受佛门愤恨，就连普通狐妖都被佛门所不容，同样成了佛门弟子的死敌。他若说出琉璃乃是狐妖了，她岂不危险？

大明禅师等了许久不闻释禅回话，轻轻摇了摇头。

“释禅！”释宁在一旁隐忍不住，紧皱双眉，厉声斥道：“那女子是不是让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了？！”

释禅身子一抖，猛然离开坐席匍匐着跪在了地上，惊惶道：“师父，师兄，弟子不敢！”

大明禅师以目视释宁，轻轻地摇了摇头。

释宁原本还想再问下去的，看到大明禅师的目光，只好沉默下来，只是面色依旧难看。

“释禅，你起来吧。”大明禅师温声道：“你既然不想和师父说，便在佛前自己好好的反思一下吧，切记，戒律不可破，佛心要死守。切莫将目光局限在眼前，你要看往更远的地方，你也必将走到更远的地方。”

“是。”释禅神色惴惴的看了大明禅师一眼，接着将目光转到了释宁的脸上。只见释宁脸上的神色低沉，眸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沉痛与惋惜之色。

释禅心头一颤，这是自己最敬重的师兄啊。那个低头看向幼小的他时，目光永远温和，对于他所有疑惑绝无半点不耐，俱都耐心解答的师兄啊。

释禅自小在菩提寺长大，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是释宁带着他一起做早课，教他写字，教他诵经念佛，在他修行时遇见不懂的地方时为他答疑解惑。实际上，大明禅师虽然将释禅收为了关门弟子，但真正带领释禅入门的，乃是释宁。

他现在一定很痛心吧，因为自己的不争气。

释禅双眸一热险险落下泪来，他起身走出几步走到大明禅师和释宁的前方恭恭敬敬地跪下，他匍匐下身子，额头点着地面，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师父放心，师兄放心，弟子绝不会，也绝不敢坏我佛门戒律，弟子谨遵师父与师兄教诲，必会刻苦修行，弟子会走遍中原各地救度世人，将我佛光辉普照大地！”

这一字字地说着，释禅在自己的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咬牙使这个决定坚定一些，再坚定一些……哪怕他如此心痛，如此不舍……

……从今以后，再不见她，若碰巧遇见，也要保持足够的……距离。

“好，去罢。”大明禅师温和应了一声。

释禅抬起头来，他看了看大明禅师温和的笑脸，接着看向释宁，只见此时的释宁脸色已稍稍缓和了些。

释禅心中稍定，他默然起身，身影落寞，转身走出了禅房并顺手将房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