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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经150°到东京180°、赤道到北纬15°的太平洋上,有这么一座亘古以来,从未被人踏足过的岛屿。
这座岛屿地理位置隐匿,环境气候奇特,虽处于热带,但由于火山地热使岛上的温泉水汽蒸发,常年被云遮雾掩,使得岛屿在这个卫星技术渐趋成熟的时代,也保证着它始终没被人类发现。
又因为它偏离了人类主要航线,让岛屿得以保持数十万年,甚至数百上千万年以来平静的生活。
可这座岛屿的宁静在三个多月前被生生打破,有人在岛屿上清除花草、驱赶动物、抹平高地岩石,建立起了一座实验基地。
如今,终年围绕岛屿的云雾被驱散,阳光清澈照在岛上,从岛外的海上望去,能看见一片规模成群的现代化大楼立在岛屿中心。
大楼是人类钢筋混凝土铸造的大厦,白色贴满磁砖的外壳、透明的玻璃窗户,典型的人类文明现代建筑。
大楼的布置被人为分布得极为规整,采光和通风,都十分合理。
在大楼周围,有更多普通的楼房建筑,它们共同组成了一片规模不小的基地。
若有细心的人仔细观察,会发现这里十分冷清,建筑成群,却不见有丝毫人类活动的痕迹,显得特别的安静诡异。
是谁在此地建成了基地?
他又想要用来做些什么?
凡是见到这基地的人,都会心生种种疑问。
在这偏僻荒凉的海岛,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基地?
说岛屿基地中无人,其实是一个相当错误的判断,这座基地建立的初衷便是为人而建,这里不可能无人,哪怕只有……一人!
只不过,现在岛屿中的那人,此刻完全不看出为人的样子。
岛屿基地北面,最高那座大楼之中,一件宽敞的房间内,随处陈列着人类最高端先进的医学仪器设备。
某些仪器还在不停工作,各异的指示灯闪亮,将实时监控的数据及时汇录到房间一台电脑之中。
房间中央,平放着一个大型的玻璃槽,玻璃槽用透明无色玻璃制成,几乎被完全密封,里面充满着一种绿色荧光的液体,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液体当中浸没着一具人形生物。
说是人形生物,而不是人,是因为这家伙完全看不出个人样。
全身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皮肤被严重烧伤,整个就一人形黑炭,要不是心电图上的曲线还在跳动,都差点以为这是一具火葬过半、刚被拖出来的尸体。
这人的烧伤十分严重,从头到脚,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黑漆漆的,没有头发,没有汗毛,眼睛紧闭,鼻孔和嘴插入了三根管子,手臂腿部,以及心脏等部位,也连接着不同的仪器。
才看过这家伙一眼,甚至很难分得清是男是女,不过,从她胸前两颗隐隐挺起的漆黑半球判断,此人应是一名女性!
她昏迷已长达三个月了,从送来时,生命体征微弱,如风中烛火摇摇欲坠,到如今生命渐渐复苏,已像是海洋上的远洋渔灯,只要不再遭遇大的风难,她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只是可能由于某些因素,她的大脑一直没有苏醒,直到今天,她右手一根被烧成黑炭的手指忽然轻微地动了,这微小的反应,立即被房间中灵敏的仪器捕捉。
她醒了,想张开眼睛,发现眼前如有重重黑山压着,黑暗压抑,怎么也睁不开来。
她想要张口喊人,嘴巴怎么也张不开;她想要挥手,想要踢腿,大脑明明给出了指令,身体却无动于衷。
她有些想哭,然而泪腺被破坏,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哭,眼角却挤不出哪怕一滴眼泪……
她心中充满了沮丧、失落,和绝望,如一个人被孤零零地关在一个黑暗绝望的笼子里。
这时,一个温暖阳光的男音出现在她耳中。
她的耳朵动了动,这是她身体唯一一处没被烧毁的感官。
“你醒了?不要动,你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慢慢地调养,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凯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温暖的男声十分有磁性,那操着一口关中口音的日语,让她心里倍感亲切,仿佛一缕明净的阳光划破了她面前重重的黑雾。
“这应当是一个成熟优秀、阳光帅气的男子!”
她心里忽地升起了如此的想法,她突然很想睁开眼睛,亲眼去瞧瞧这个刚和她说话的陌生人模样。
可惜,她现在不能!
不能看,甚至不能说出一句问好的话。
窗外,阳光西斜,大楼在大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影子黑暗,大楼上的两根旗杆化成了两支尖角,像是一尊恶魔潜藏大地。
温暖的男音在和她对话,耐心、充满阳光,语气不急不缓,十分平和,富有着磁性,在不经意间,拉近了他与她的距离。
最令她惊讶的是,男音似乎有洞察人心的能力,能看穿她的心思,把握她想要知道什么。
当她听到东京被彻底炸毁时,她心里震惊愤怒,为祖国担心;当听到仙台、长崎和秋田三市也被核爆时,她心里又惊又怒,恨不得将那个暗中组织立刻灰飞烟灭。
那可是她的祖国啊,是生她养她的地方,那里有她的家人,有她的老师学生,有她的朋友同事……
可,居然有人、有组织将她祖国首都炸毁,公然威胁她的国家,杀死她的国人,她又怎能不怒?
那一刻,她心绪起伏跌宕,心电图上的曲线激烈跳动,显示出她的激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