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雨忙碌起来,自然就不能常给打电话。安哥忙着给那些小姑娘安排活动,和我的联系也很少了。白飞呢,又接了一部反映抗战的电视剧,也无暇给我打电话。
倒是牛蓉,因为手里没钱了,厚着脸皮问我借钱。我就问她,这么长时间了,苏岸的身体好点了没?虽然我厌恶牛蓉的为人,但她对苏岸还是有情有义的,我看中她的就是这一点。
牛蓉说苏岸的精神不错,医生说他短期内不可能恢复所有的记忆,不过在她的精心照顾下,还是一天比一天好了。我听了,就淡淡地说:“那就好。”
我想着苏岸虽然不厌其烦地追求我,但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这人吧,就是一张嘴恶心,不饶人。再一个,就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只可惜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听了牛蓉的话,我对苏岸的厌恶减少了几分。我问牛蓉想借多少钱?牛蓉怯生生地说她借二十万。
我听了就冷笑。我说你的胃口不小啊,你当姐的钱不费力气就能赚呀?你把姐什么人了?姐可不是慈善家。牛蓉说她知道。她说苏岸要想早点好,必须要进行一个什么脑部手术,保守算下来,就得这么多钱。
我就笑,我说苏岸家里人都死了呀?怎么也轮不到你呀?牛蓉唉声叹气地告诉我,说苏岸也是可怜人,他单亲家庭出身,母亲早改嫁出国了,现在也不知道她人在哪里。苏岸他爸已经去世,家里就那么几个亲戚,也指望不上他们,所以,她只好都揽下来了。我就讽刺牛蓉:“你要真有本事,你自己去想办法呀!干啥来求我?”我最烦这种人,没本事,偏偏要装什么圣母救世主,到头来,还不是要麻烦别人。
我就告诉牛蓉,二十万我王静雅没有,但看在一场朋友的份上,我送你十万块,你不用还了,剩下的钱,你自己去想办法吧!我问了牛蓉的号码,通过网银转账给她。牛蓉对我表示了感谢,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希望她不要再暗中给我使绊子,有什么大可以明着来。这是我一段较为平静的生活。我利用这个假期回去看望了母亲。
程洋和萝卜跟着我一起回去。我知道,萝卜的外表和普通的孩子不同,所以我还是给她乔装打扮了一下。程洋说我的家乡很美。我说江南水乡能有什么不美的?我的母亲很喜欢萝卜,最近她身体好一些了,也常常在屋子外忙个不停。我家住在郊区,还没拆迁,院子前有块菜地,没事的时候,我妈就种菜。她有退休金,虽然不多,但维持平时的生活不成问题。我给我妈留了二十万现金,我说这是给我弟读大学用的。
我成了明星,我老家的人都很高兴。我热情地招待他们,给他们倒茶点心,他们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妈很开心,看得出,她为我骄傲。邻居们看着蹦蹦跳跳走来走去的萝卜感到很纳闷,听见她一口一个妈妈的,更是奇怪,他们问我难道是隐婚生了孩子吗?我老家人虽然思维落后,但因为村村通网的原因,他们也知道一些网络上的新鲜词汇。我告诉他们,萝卜是我的干儿子,我可还没有结婚呢!他们就笑,说我要真结婚了,一定要回来办酒哦!我说那是一定。说这话,我就看了一眼程洋。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我母亲旁边空出来的椅子上,眼睛里盈满了笑意。
离开我老家的时候,程洋告诉我,他很喜欢这里。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回来,过安逸的生活。我妈给萝卜做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萝卜背上的包里已经塞满了。
这几个月,我没有虚度。更多的时候,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看《论演员的修养》。我知道要想成为娱乐圈的常青树,这点知识是远远不够的。
我必须学习,像海绵一样孜孜不倦地学习。程洋很喜欢看我学习。他会在一旁给我端一杯咖啡,或送上几只小点心。
而我的萝卜,她很乖,永远不会在我看书的时候打搅我。我开始意识到,和光彩照人的明星相比,做一个好的演员更为重要。明星是一时的,而演员却是永远的。
我从民国时期的默片开始了解中国电影人的历程。我看碟,也在网上搜索。在看到阮玲玉之死时,我不免叹息,我说这个女人太不值得了,不就人言可畏嘛?
至于要想不开?程洋就说:“雅雅,那个年代的女人不是今天你认为的那样。”我说尽管我看过那部反应阮玲玉生平的电影,但仍觉得不满足。
“难道你也想尝试一下?要知道,那部电影的女主是大明星张美玉,蜚声国际的,而且片子还得了奖。”程洋提醒我。
我听了,就笑笑,难道不带翻拍吗?时过境迁,我可以演绎的比那位女明星更好。程洋说我胆子不小,但又说,这件事的确值得尝试。
我看了很多中外的电影史,很多。有欧洲的,还有前苏联的,印度的,但大部分还是美国的电影。
美国三四十年代的电影,彩色胶卷,擅长用长镜头展示人物内心。说实话,之前我忙,看过的电影也很少。但这个假期,我看了许多佳片。《乱世佳人》、《一夜风流》、《蝴蝶梦》等等。
我开始知道,镜头前数数几分钟的表演,就是自己生活中苦痛的积累。一个没有经历的女演员,不会是一个好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