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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宋定娘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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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村百余年来,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安静安稳,在山水环抱间岁月静好,直到李鼎善和肖葭出现之前,村中连吵闹打架都很少出现,不用说杀人放火的大事了。

月余前,突然来了几人,为首者高见元说是奉命捉拿朝廷钦犯李鼎善。李鼎善和肖葭远走高飞,夏老成惨死,夏祥、夏来、夏去连夜出走,中山村百余年来的宁静被一朝打破,诸多事情纷纷涌现。

先是传来了夏来夏去跌落悬崖生死不明的消息,夏得水听到消息之后,痛不欲生。村中组织了百余名青壮年男子外出寻找,结果一无所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正当夏得水一病不起奄奄一息之时,村中一人前往灵寿县城,无意中听人说起有一队去塞外的商队救起一人,以相貌、年纪和所救地点来推断,正是夏来。后来又人听说夏去也被人救下,去了泉州出海。

虽然两个儿子下落不明,总好过生死不明,夏得水转危为安,总算挺了过来。

夏得水病好之后,宋定娘却又一病不起。

宋定娘虽不是土生土长的中山村人,来到中山村后,知书达礼又任劳任怨,一个人拉扯夏祥长大,很是不易,深得村民喜爱。她病倒后,夏得水请来郎中为她诊病,郎中诊治后,说他无能为力,除非到县城的大佛寺药铺请灵寿名医田有仁诊治,或许还可活命。

是夜,夏得水组织人手,将宋定娘送到了灵寿县城,敲开了大佛寺药铺的大门,见到了名医田有仁。

田有仁也无能为力,说是宋定娘已然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了。宋定娘并不悲伤,只是留了一封信给夏得水,让夏得水交到夏祥手中,并交待后事,让夏得水不要再将她带回中山村,就地掩埋即可。夏得水含泪答应。

在灵寿县城停留了一夜,第二天宋定娘就溘然长逝。夏得水依宋定娘所言,想要将她就地埋葬。田有仁却说,大佛寺药铺平常也多诊治一些得了不治之症的病患,不少病患死后,都愿意交由大佛寺药铺处理后事。大佛寺药铺是大佛寺的药铺,佛家悲悯世人,慈悲济世,救治了不少无钱医治的穷人,也掩埋了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大佛寺初名大悲寺,和太宗颇有渊源,是大夏十大名寺之一。

太宗北征之时,路经真定,到城西由唐代高僧自觉禅师创建的大悲寺礼佛时,得知寺内原供的四丈九尺高的铜铸大悲菩萨,遭遇后汉契丹犯界和后周世宗毁佛铸钱的两次劫难,又因为寺僧“遇显即毁,迢夏即兴”的传言,遂敕令于城内龙兴寺重铸大悲菩萨金身,并建大悲宝阁。四年后落成,建成了一个南北纵深、规模宏大、气势磅膳的寺庙建筑群,太宗亲自题名为大佛寺。

终太宗一朝,大佛寺名气之盛,无出其右。太宗每有犹豫不决之事,必来大佛寺朝拜。久之,大佛寺被称为皇寺。

太宗后,臻宗以及当今圣上虽然也崇信佛教,却不再南下数百里至真定大佛寺,而是去上京城内的潭柘寺朝拜。由此,大佛寺盛名渐衰。

饶是如此,大佛寺依然是大夏十大名寺之一,且排名居首。大夏十大名寺,由太宗亲自题名者,仅此一寺。

夏得水一是深知大佛寺盛名,二是交由大佛寺处理宋定娘后事,也算是了了宋定娘心愿,宋定娘一向茹素信佛。

宋定娘死后,中山村总算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夏得水因思念儿子,每日无事时,都要到河边转上一转,或许儿子突然出现也未可知。就算儿子不回,夏祥回来也是好事。宋定娘留下的书信,他一直等夏祥回来之后交到夏祥手中。

这一日,夏得水又和往常一样,来到河边。才等了片刻,就有一艘小船驶来,他欣喜若狂,平常中山村很少有船靠岸,莫非是儿子回来了?他急忙向前,想要看个清楚,却见船上下来一名书生和一个老头,书生秀气过人,和儿子的浓眉大眼相差甚远,他不由大失所望。

想要转身回去时,忽然又见两匹快马飞奔而来,夏得水心跳加快眼皮乱跳,今日又是船又是马,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不成?他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问个清楚时,陡然生变!

当年大夏和北方游牧民族作战之初,被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一败再败,是因骑兵速度如飞,再加上马匹奔跑之时的冲击力度过大,步兵难以抵挡。魏小八面对的虽不是重甲在身的骑兵,血肉之躯也是难抵奔马——被马的前蹄踩中之后,他当即倒地不起,随即又被马的后蹄践踏,当场一命呜呼。

可怜魏小八劳苦一生,今日遇到幔陀,原本以为可以发点小财,不想突然遭遇变故,竟然惨死,真是可怜。

夏得水震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惊得目瞪口呆。然而让他更加惊骇的一幕出现了,先下船的白面书生回身之际,魏小八已然被卷在了马蹄之下,他身形只微微一顿,猛然如大鹏展翅般跃起一丈多高,人在半空之中,右手一扬,一道白光夺手飞出,直取马上之人。

马上之人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瘦脸淡眉,薄唇大耳,眼珠黑少白多,转动之间,精明而机警。他一声惊喝,从马上一跃而起,堪堪躲过了致命一击。

幔陀怒不可遏,她虽为人冷淡,却并不漠视人命,魏小八和她素昧平生,一路护送她前来中山村,也算有缘,不想竟被人马踏致死,如此残忍之事,她不能坐视不理,当即一枚飞刀出手,出手便是杀招。

如此穷凶极恶之人,不必手下留情。

一击不中,幔陀又一起一落,逼近马上之人三尺之内,手中白光一闪,利剑出鞘,直取对方的哽嗓咽喉!她心中愤怒之极,出手就是招招致命。

马上之人被幔陀一记飞刀逼得纵身半空,人还没有落下,第二招杀招又至,他又惊又怒。惊的是,对方方才的飞刀刚一出手,便可感觉到杀意森森,他虽飞身躲过,却也险之又险,飞刀擦着脚底掠过,别人不清楚,他心中却是有数,飞刀划破了他的鞋底,只差一寸就会割断他的脚筋!

更让他心中骇然的是,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中山村穷乡僻壤之地,怎会有如此绝顶高手出现?

怒的是,对方不依不饶,一剑封喉的招势,完全是置他于死地的绝杀之招,他在上京多年,作威作福惯了,别人别说敢对他出手,就是正眼也不敢瞧他一眼,对方下手如此狠绝,不由他勃然大怒。

就算踩的是对方什么人,也不过是一个乡野船夫,怎能和他的性命相提并论?他身子一错,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手腕一抖,软剑吞吐如吐着舌信的毒蛇,和对方的利剑缠绕在一起。

幔陀连出三剑,剑花闪耀寒光,转眼间就和对方交手三招。三招过后,她一剑逼退对方,退后一步,负剑而立,冷冷说道:“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自断一臂,二是被我一剑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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