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什么都别说。”何少堂顿了顿，续道：“白洁太过分了，拿了十万块，居然才给你一万。”

“算了。”

“不能这么算，我会找她的。”说到这里，何少堂一拍脑袋：“如此一来，都市夜归人你是回不去了，小月，你有去的地方吗？”

“我去医院陪妈妈。”

“好。”

四人在停车场碰到了冯雨欣。

杨枫顿时有些头大。

何叔叔秘密离开的事儿，这对母子还蒙在鼓里，如果再让冯雨欣知道，儿子在这种情况下还去拯救一个风尘女子，叫她情何以堪？

看到妈妈审视的目光，何少堂当时就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反应还算快，开口问道：“妈，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

“你爸爸躺在医院里，我怎么睡得着。”冯雨欣摇摇头：“你们这是……”

“我们……”

杨枫立刻抢过了话头：“我们查案去了。”

“查案？”

杨枫点点头，将高小宝拉到什么：“冯阿姨，他是我一位小兄弟，看了何叔叔的伤口，他有发现，我们就去了案发现场。”

“有收获吗？”

杨枫摇摇头：“对不起。”

“小枫，无论如何谢谢你，可是这件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起码打声招呼。”

“知道了，冯阿姨。”

冯雨欣点点头，目光投向江浸月：“这孩子是……”

何少堂顿时把握住了一个机会，一个帮助江浸月的机会，他道：“妈，她叫江浸月，爸爸早逝，妈妈肾癌住院，家徒四壁，几乎沦为……沦为……”

“沦为什么？”

何少堂看了眼江浸月，继而迎向妈妈的目光，道：“小姐。”

冯雨欣旧居高位，习惯了用目光审视别人，此刻，她也是这般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么说，是你救了她？”

“我和大哥。”

冯雨欣看向杨枫，杨枫微微点头，冯雨欣扭头盯着何少堂，突然大声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我……”何少堂没法解释，自己作为一个志愿者，前往红灯区发放保健用品，这件事，估计老妈也很难接受。

杨枫眼珠子一转，道：“冯阿姨，是这样的，我和少堂无意中发现赵亮带着江浸月，两人进了酒店，于是我们就跟着，撞破了赵亮的好事，解救了江浸月，没想到她是被逼无奈，卖身救母。”

“江浸月，是这样吗？”

江浸月看到一个气质高贵的女人询问自己，咽了口吐沫，轻轻点了点头。

“小枫，少堂，你们怎么知道她说得是真是假？”

杨枫道：“是真的，我们见过她的母亲，病得很重。为此，少堂还献了爱心……”说到这个，杨枫猛地捂住了嘴巴。

冯雨欣的脸色不再那么紧绷，道：“如果事实真是如此，我很高兴。咱们先去看看你爸爸，一会有时间，倒是不妨去拜看望一下小月的妈妈。”

“真的。”何少堂一激动，上前抱着冯雨欣的胳臂：“妈，你真伟大。”

冯雨欣蹙起黛眉，扭过身子看着儿子：“少堂，你这么激动是什么意思，嗯？”

“我……我……”

冯雨欣看看儿子，又看看江浸月，面色一寒，拂袖而去。

杨枫用手点了点不争气的兄弟，快步跟上冯雨欣：“冯阿姨，有个事跟你说。”

“什么事，必须现在说吗？”

“必须现在，去我的病房吧。”

“好。”

澄碧的夜空挂着一轮上弦月，清朗的月辉中，五人逶迤前行，杨枫和冯雨欣走在最前，何少堂、江浸月居中，高小宝最后。

冯雨欣不时回头，越看越觉得儿子跟江浸月不清不楚。于是，她秀气的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冯雨欣忍不住了，轻声问旁边的杨枫：“小枫，你老实告诉我，少堂跟小月认识多长时间了？”

“时间不长，每次都有我在场。”

“你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看出兄弟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

“我儿子好像看上那个小月了。”

杨枫道：“阿姨，如果真是如此，你会怎么做。”

“我……我觉得他们不合适。”

“门不当户不对？”

冯雨欣没有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学识不够格，品貌不达标？”

冯雨欣摇摇头：“我没有那么现实，那么势利，不过，你也要相信眼缘，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跟这丫头不投缘。”

杨枫笑了：“阿姨，谁说相处了就能走进一家门？就算他们成为男女朋友，也不可能马上结婚吧，也许过了几年，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发现彼此不合适，就分手了也未可知。”

“你的意思是？”

“少堂跟我说，他初恋都没有，怎么会呢？如果他真的对小月有那种意思，不妨让他们交往，就当是他的初恋好了。你放心，初恋能开花结果的凤毛麟角吧。”

冯雨欣看着眼前这年轻而熟悉的容颜，回味着杨枫这句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话，怔然，怅然，久久无语。

是啊，自己的初恋也一样没有结果，哪怕是两情相悦，海誓山盟，又有几对能够走进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