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庸还说的理直气壮,语速平稳,语气里夹杂着一股子自己深受其害的感觉,叔叔可忍姥姥可忍不了,尽管当年赵长山做了一件遭天谴的事情,为了保全自己把父亲打进牛棚,令他一辈子身上背着一个天杀的污点,但是大道理上他还是通着的。
气的赵长山倒吸一口气,“滚滚滚,赶紧滚,赶紧滚,把你那两只野鸡提走,我受不起,我不想看见你。”
“舅,你咋不帮咱们自己人说话,都在这个时候还帮着外人啊。”
赵长山按耐不住了,大吼一声,“滚,滚,听见没有。”这一腔吓的周庸一个哆嗦,今儿这舅舅是怎么了,吃了炸药了。
周庸也怕赵长山,这个人一旦发怒,那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两只眼睛冒出黑光,活像一只眼镜蛇。“舅,舅,你别赶我走,我媳妇还在医院住着,我没有钱了呀,你得借给我钱呀。”
双手伸出来做出一个往下压的动作,希望舅舅冷静下来,可是因为害怕还往后不断退缩着。
“借,借你婆滴批。”说着,左右两边找物件要打。周庸一看情势不对,赶紧溜。
因为刚才那腔声音震的隔壁两邻都知道了,那就不用说屋内的人,周庸的舅妈一听不对劲,立刻出来看见赵长山找了一跟柴火,要上去打外甥。
“长山,长山,哎呀,舅舅外甥有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动起手。”
赵长山骂道,“我那姐姐真是吃了屎了,要下这么个玩意。”
“咋了嘛?咋了嘛?周庸,啥事吗?惹你舅发这么大的火。”
“妗子,我舅不帮自家人说话,还要打我,我媳妇都住院了。”
“什么?彩娥住院了?”赵长山还要冲上去,儿子也出来了,一把拽走赵长山手里的柴禾,“爸,咱有话不能好好说啊。”
外面这么一闹腾,我这觉也睡不安稳了,“真是的,大白天的吵吵什么,刚刚眯了一会儿给我吵醒来。”你能理解美梦被人打破的感觉吗?
一肚子怒气的走出去,外面还在嚷嚷。
周庸一眼认出了我,“妗子,看,就是他。”
我一脸懵逼?我?我咋地啦?
怎么说,赵长山也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立刻平复了心情,坐在院子的椅子上。
见长山冷静下来,儿子还在跟前陪着,妗子爱外甥,赶快上去拉住周庸的手,“庸儿啊,咋地啦?有什么事给妗子说。”
“妗子,要不是他的一千块钱,我媳妇能把自行车骑到沟里去吗?能住进医院吗?现在花的淌大了,我想问我舅借点钱。”妗子点点头,“我娃说的对,这钱得借。”说着转过去给长山说,“这外甥家里有难了,你怎么能不帮。”赵长山没说话,撇着脑袋。
“我娃等一会儿,我给我娃拿钱去?我娃要多少?”
“我得要一万。”
这个数字可吓了赵长山的媳妇一大跳,这一万块的数目,现在可是九八年,九八年盖一座大房才两万块左右,这一万块赵长山家里有是有,但是他妗子做不了这个主。要是一两千,他妗子就把这个事情拿了。
“我娃怎么要这么多?怎么?你媳妇伤的很严重吗?”
“我来的时候,我媳妇是这么给我说的。”又转述他媳妇的话。长山媳妇关心的问道,“彩娥怎么给你说了?”
“妗子,看,就是他,他就是买了我东西的那个人?”
因为我跟赵长山的老婆没怎么交流,只是赵长山对我恭恭敬敬,所以这老婆自然对我不会有什么不尊敬的地方。
“我娃好好说,你跟这位老板怎么了?”
“妗子,我那自行车的钱就是拿他买了我东西的钱买的,我媳妇说,让我问我舅借一万块钱,到时候让我舅问他要七千块钱赔偿,我再给你还上三千,这账就清了。”原来,周庸在来之前打听过,我还没有从赵长山家回去,这样一来,先把钱借到手,赵长山问我要钱也不会怕我能跑掉。。
很多人说这个道理简直不成道理,但是在农村,这样的不无道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