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相还怕本相会害皇上,论亲疏,不必本相多言吧!”韦稹依旧淡笑着。
唐宜也笑道:“不敢,皇上这一病,也十分的巧……”
“皇上向来体弱,又恰逢内忧外患,难免……”
“本相只想见皇上一面,并无其他意思,还望韦相行个方便。”
“好说。”
刘庆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脚步声,不是每日伺候他的宫女内侍,不是三两日来一次的母后,也不是来过两次的韦稹,是一个没出现过的人。
脚步沉稳,不见急促,不是年轻人,亦无仓皇之态,应该是位朝中老人。倒是同行内侍的脚步声,反有些不安。
刘庆身上无力,稍稍侧头看向门口,随后听到熟悉的声音:“老臣唐宜,拜见皇上!”
刘庆勉强可以出声,语调因为多日未开口,有些沙哑。“唐相免礼,到朕身边来。”
唐宜告了罪走过去,看刘庆的意思要坐起来,忙伸手扶他。
刘庆靠在枕头上,喘了几口气道:“唐相能走进这宫里,外面的形势已经很艰难了吧?”
唐宜沉重的点了下头,道:“相王距京城不足四十里,北历大军也冲破了萧大将军的防守,打进来了。”
“打进来了!”刘庆急怒,情绪一时失控,咳嗽起来。
“皇上!”唐宜忙给他顺顺气解释道:“皇上不必担心,只是很少的一些人,萧大将军已经派遣了很多将士们追赶……”见他仍不安心,又道:“江宁郡主替皇上送去了很多粮食,将士们感念皇恩,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刘庆一时的激愤过后,细想起来,道:“唐相进来是要做什么的?”
唐宜退后,跪下道:“老臣斗胆,敢问皇上,这病是真的吗?老臣虽不懂医术,但见皇上宫中,没有御医侍奉,没有药味刺鼻,皇上这症状,也不像……”
刘庆一呆,咳嗽起来,夹杂着几声嘶哑的笑声,好容易停下来,看向唐宜道:“唐相何必明知故问!”
唐宜磕了个头,直起来道:“不瞒皇上,老臣怀疑,北历人能打进大梁,怕是某些人里应外合的结果……”
刘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唐宜转而道:“连同皇上的病倒,若果真如老臣猜测,老臣……”
“你待如何?”刘庆声音冷冷的,似是质问。
唐宜:“这天下,是刘家的,不是韦家的,皇上也是姓刘的!”
刘庆冷笑。
唐宜:“皇上身为刘氏子孙,就任由外姓人胡闹,败坏大梁百年江山吗!”
“你想要朕如何?还是说,你想如何?”
唐宜扣头:“臣忠于皇上,但希望皇上,不要辜负了自己这个姓氏!”
“哈哈,哈哈哈……”刘庆笑起来,嘶哑的嗓音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如今,相王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就近打下京城,正了名份,要么退兵北援,清除南下的北历骑兵……”
“你猜,咳咳,他会如何选择?”刘庆问着,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