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吗?只是女儿担心,如何说服府尹大人还有相王才是最难办的事情,这些事,就有劳父亲和诸位叔伯共同商议寻求解决之法了。”李媛补充几句,屈膝行了一礼,“父亲早些休息,保重身体,女儿告退了。”
如何跟官府扯上关系,李媛一点都不担心。俗话说官商勾结,没有官方背景的商是成不了气候的,每一个大商户都牵连着高低不同职位的官员。
李媛走了,李钊却是再也睡不着了。跟前几天愁的难以入眠不同,这次是兴奋的。顺着女儿的思路,他接着往下寻思着,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当然,商人天性中奸猾的一面发作,他想着这法子只让少数几个交好的大商家知道,大家先出手低价收购其他小商家手里压着的货,然后再转卖给官府。这件事干系重大,一定要好好筹谋,不可走漏风声,万不容有失!
同样的夜色,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别人。江陵城驿馆灯火通明,城外抽调来的步兵团守卫在外围一圈,江陵府城内巡防甲兵在内层,最里面,还有护送相王一路的御林军,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保护着这位身份贵重的王爷。在这样的重围之下,不要说北历刺客,怕是一只鸟飞进去都很容易变成刺猬。
江陵是北方重要的城池,驿馆也是经常接待往来的达官贵人,修的比较讲究,亭台楼阁,不一而足,驿馆的厨子都是城中最出色的菜馆兼任的,随传随到。
此时,灯火最辉煌的楼层中,夜已深,歌未停,舞未休。琴音袅袅,箫笛绕梁,宽敞的大厅中央,十几个妙龄舞姬尽情挥洒着,飞扬的水袖,柔软的腰肢,盛放的容颜,每一幕都足以令人饱腹——秀色可餐。北面主位上,坐的自然是此时江陵城最高位的人,相王刘铮。他穿一身淡金色锦袍,繁花落地的暗纹,头戴金冠,墨色长发垂在身后,左右各一个衣衫半解的美娇娘,一个提壶,一个托杯,三人玩闹的不亦乐乎。仔细看去,这相王分明是数日前便出现在江陵城的“二哥”。在他下手,赫然便是曾跟他一起的“小唐”唐丰,他还算规矩,毕竟身份不同,身边只中规中矩坐了一位美人,他也是目不斜视。美人寂寞,却不敢主动招惹他,毕竟身为驸马,很多时候,还是老实一些的好。
坐在唐驸马对面的,正是这江陵城的知府大人李庆廉。因相王言明不喜喧闹,便没有太多本地官员作陪。李知府陪着笑脸,举杯道:“王爷路途劳累,为君分忧,实乃我辈楷模,下官敬王爷!”
刘铮把眼睛从舞姬身上恋恋不舍的移到李庆廉脸上,低头就着身旁美人的手喝了一口,笑道:‘还是这江陵城好啊,想怎么痛快就怎么痛快!’
李庆廉赔笑道:“王爷喜欢,就多住几日,下官定尽力伺候王爷周详!”
“好,本王记着你了。”刘铮大笑着,年轻的脸上飞扬着肆意和张扬,眼睛只睁开了一半,以遮挡眼中的神色。即便这样,一张虽然青涩但俊朗的脸还是十分出众,单看众舞姬胶着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可看出。唐丰在京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容颜虽更加俊美但相比之下总觉少了几分气势,尤其两人在一起的时候。
李庆廉笑着,心下却开始嘀咕:“谁愿意被你惦记着,吉凶尚且难料!”口中却是说道:“王爷,这,北历的使臣已经候了几日了,不如尽早打发走了,免得他们在咱们的地盘上逗留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