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之顿了顿,问道,“我的故事讲完了,你心情好点了么?”
盛北弦:“……”
“嘿嘿。”楚心之半撑起身子,在他唇角亲了亲,“说嘛,心情有没有好点。”
“耳朵过来,我告诉你。”
楚心之从被窝里爬起来,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一双手稳稳地扣住她纤腰,她侧过脑袋,将耳朵对着他,“说吧,我听着呢。”
盛北弦微微一抬头,含住了她的耳珠,舌尖在她柔软的那一处舔了舔,发出点细微的声响。
“唔。”楚心之咕哝一声,就听见他在她耳边轻轻吐露心里的想法,“其实,只要宝贝平安,其他的我可以不在乎。”
楚心之转过头,与他对视,他声音更轻,“不用担心我。我是男人,比宝贝想象中要坚强。”有她在身边,他怎么可能心情不好。
“我也不在乎。”楚心之说,“就觉得有你和宝宝就足够了,其他的不想在意。”
盛北弦微抬起头,攫取了她的唇,楚心之抱着他脖子,太想安慰他,一接触到他的唇,她就主动伸出舌尖,探进他口中,急切地缠住他的舌。
他半眯的眼睛里看到她娇俏么妖娆的面容。
他的小东西,他的宝贝,以为他心情不好,在努力取悦他。
这样的她,他怎能不爱。
渐渐地,楚心之有点掌控不住节奏,节节败退,舌尖正想退出他的口中,他却趁机追过去,钻进她的檀口,热烈地纠缠住她的,大掌同时扣在她的后脑,让她无法退避。
两人你追我赶,乐此不疲地玩着唇舌纠缠的游戏。
到最后,楚心之都累瘫了,趴在他身上,喘息个不停,小手蜷成了拳头搁在他肩膀处,不满道,“接个吻也这么累人呐。”
“嗬嗬。”盛北弦轻笑出声,明显的胸腔震动让趴在他身上的楚心之感受到了。
啧,终于把他逗笑了,她也是不容易。
楚心之就这么趴在他身上,昏昏欲睡。
浅浅的呼吸声传到盛北弦耳中,他低声问,“困了?”
“嗯呐。有点困。”
盛北弦手伸进宽松的病号服里,抚着她光洁滑腻的美背。
低醇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刚才不是说不困。”
“刚才是不困,那现在又困了嘛。”楚心之扭了扭身子,“别停,摸着挺舒服的。”
宽厚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有点痒,又不是特别痒,就是很舒服。
“盛北弦,我……”
她话还没说完,盛北弦就捏住她的嘴巴,“叫老公。这种事还用我整天提醒吗?”
对于小东西这种只有在撒娇和认错的时候才称呼他老公的习惯,他很不爽。
这种彰显他主权和地位的称呼,她得时常挂在嘴边。
楚心之努努嘴,算了,他心情不好,不跟他计较,“老公。”
“说吧。”
“二叔的事情警方是怎么解决的?”
盛北弦:“找了精神心理专家去了警局,验证他是否患有分裂型人格障碍疾病。”
“二叔知道他有人格分裂?”
“嗯。”盛北弦沉声道,“很多年前就知道了,第一个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是文青,她亲眼看到了他杀人。”
楚心之一惊,“我妈因为这个跟他分手?”
“大概是。”
楚心之若有所思,文青骨子里喜欢温润儒雅的男人,亲眼看到盛以辉杀人的她,自是不可能再接受。
可能很多几年后,她想通了其中的原因,但那时她已经爱过锦川,并嫁给了楚锦书,出于过去的情谊,她才特意到盛家老宅跟盛以辉说明情况,劝他尽早治疗。
怪就怪盛以辉他自己不肯接受。
“姑姑噜……”
一阵轻微的声响传来,楚心之的思绪瞬间断了。
“呃,我有点饿了。”她说。
中午没吃饭,夜晚也没吃饭,眼下都八点多了。
盛北弦捏捏眉心,脑子里装了太多事情,他一时间都忘了问她饿不饿的事了。
掀开被子起身,他问,“宝贝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现在能不能出院啊?”楚心之抱着被子坐起来,腿还有点疼,她皱了皱眉,“感觉身体没事了,医院里住着一点都不舒服,想回家。”
盛北弦手搭在她肩膀上,摩挲着,“等明天早上再做一个检查,确定没事了,我们再出院。”
“可是我觉得……”
“宝贝,乖,听话。”
“那好吧。”楚心之不跟他争辩了,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我爸还不知道这件事吧?”锦川这两天去M国处理工作上的事了。
“没跟他说,估计不知道。”盛北弦回。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套在身上,“宝贝想吃什么?”
“嗯……”楚心之歪着脑袋想了想,“想吃兴隆街那个陈记店铺的灌汤包,还有水晶虾饺,再要几个锅贴,锅贴最好要素馅的,还要一份熬得糯糯的黑米粥,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盛北弦:“……”
“你也还没吃吧。你自己点吧,他们家的小吃都挺不错的,我跟同事去吃过好几回。”楚心之拿起床头柜上手机,看了眼,“才八点四十,他们店夜晚九点半关门。”
“要这么多能吃完?”
“不是还有你吗?”
盛北弦愣了愣,转身出了病房。
他走后,楚心之靠在病床上,顿时觉得病房里空荡荡的,无聊得很。
她曲起腿,将裤腿卷起来。
露出了小腿肚子上包扎的纱布。纱布缠了好几圈,怪不得腿这么疼。
刚才一直跟盛北弦聊天,转移了注意力,倒觉得不怎么疼。
眼下,思绪空闲下来,却是觉得疼得厉害。
她皱了皱眉,下床穿上拖鞋,去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她从卫生间出来,没回到病床上,直接出了病房。
正巧走廊里路过一个护士。
“欸,请问一下,幕浥枭在哪个病房?”左右现在也没事,可以去看看他的情况。
护士看着她,愣了一两秒,指着不远处一个病房,“那个,就在你隔壁的隔壁。”
“哦,好。谢谢。”楚心之随着她指的病房看过去,笑道。
“不客气。”
楚心之一瘸一拐地走到病房前。
“叩叩叩——”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进。”
管家起身去开了门,看到楚心之时,愣了一下。
“幕浥枭醒了吗?”楚心之问。
幕老爷子转动轮椅,看向门口,“谁啊?”
管家让开身子,让楚心之进来。
看到轮椅上坐着的老者,她想了想,称呼,“幕老爷子。”
听说慕家的当家人老来得子,才有了幕浥枭,想来,这一位就是传说中的幕老爷子了。
幕老爷子看着她,“你谁啊?”
“我是楚心之,幕浥枭他……”
“楚心之?!”幕老爷子陡然提高音量,打断她的话,怒瞪着她,“你过来干什么?我儿子还没死呢!”
这个女人,就是他儿子的克星!
先前,因为她,害得盛家那一位带人直接闯进了山顶别墅。
这一次,幕浥枭的命都差点搭进去了。
不是克星是什么?
呵呵,之前让管家找了个跟她相似的女人都没能套住幕浥枭。
还以为能他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有多么了不起。
眼下见了,也就是个长得漂亮点的丫头片子。
幕老爷子摆着一张冷脸,“不想看见你,心烦!滚吧!”
管家摇摇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楚心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幕浥枭。
他脸色白得吓人,上身没穿衣服,绷带从左边肩膀绑到右恻腰间,腿上打了石膏。
“我就是看看幕浥枭醒了没有,既然老爷子不想看到我,我这就离开。”楚心之的声音冷冷淡淡。
她能理解幕老爷子的心情,却不代表她能接受他的冷言冷语。
她欠了幕浥枭,不欠幕老爷子。
楚心之顿了顿,转身准备离开。
“楚心之。”背后传来幕浥枭嘶哑的声音。
“大少爷,你醒了!”管家惊叫。
“枭儿。”幕老爷子转动着轮椅到病床边,“感觉怎么样?我让管家叫医生过来。”
幕浥枭皱着眉,咬咬牙,像是极力隐忍,声音依旧沙哑,“没事儿,死不了。”
“呸!”幕老爷子做了一个吐唾沫的动作,“活该的你!”
幕浥枭动动眼皮,懒得跟他争辩,“楚心之,不是来看我的么?”
老爷子在这里,他自然不会亲昵的叫她“小猫儿”。
楚心之转了个身,也没往前走,就站在门边,远远地,说道,“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等……等等。”幕浥枭眉间的折痕加深,“你站太远了,我看不清。好歹是我拼命护着的人,总要确定你是不是安好。”
楚心之垂放在两边的手指蜷起,看着他,“我没事。谢谢你。”
幕老爷子虎着脸看向楚心之。
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无情了一点。
他儿子都伤成这样了,让她走近一点她都不愿意。
真是……
这么硬邦邦的一丫头片子,哪来的本事把他儿子的魂勾跑了。
“你先休息吧。”楚心之缓缓道,“我明天再过来看你。”兴隆街离这里不远,盛北弦也该回来了。
他心情已经够糟了,她不舍得他再因为吃醋变得更加烦闷。
她是有些自私,在某些事情上,只能委屈幕浥枭。
幕浥枭:“你说的?”
“嗯。”楚心之轻嗯一声,离开了。
幕浥枭叹息,睁着眼睛看白色的天花板。
“个死不长记性的臭小子。”幕老爷子冷哼一声,“总有一天要把你老子气死!”
管家摸摸鼻子,不发表看法。
他当然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生气。
一来,大少爷为了个女人不要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老爷子就已经动了怒。
二来,从大少爷出手术室开始,老爷子一直守在病床边,泪眼婆娑地说了一大通,大少爷一直没反应,偏生,人楚小姐一来,大少爷就醒了。
老爷子可不心里憋屈么?
幕浥枭虚弱无力道,“有句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老头子,你不会那么快被气死的。”
“臭小子!”
楚心之回到病房。
等了不到十分钟,盛北弦就拎着几个塑料袋回来了。
“老远都闻到香气了。”楚心之主动把病床上的小桌升起来。
“你吖,小馋猫儿。”盛北弦笑了笑,将她点的几样东西摆上了小桌,把装粥的盖子打开,叮咛道,“先喝两口粥,再吃别的。”
“唔,好。”她嘴里已经叼着一个水晶虾饺。
盛北弦:“……”
楚心之捏了一个喂到他嘴边,“还热乎着,挺好吃的,你尝尝。”
盛北弦张嘴,吃下了一个虾饺,连带着她的指尖都含进了口中。
“……啧,你嘴巴真大!”
“嗯?”他饱含威胁的一声响起,俊脸已经凑到她面前,楚心之连忙改口,“呃,我说外面的天气真好。”
“现在是夜晚。”
楚心之:“……”
空间不大的一间病房,流淌着温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