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集团慈善宴会现场。
现场很隆重,也很辉煌。
这是夏以蔚坐上夏氏集团董事长之后,第一个盛大的宴会,来的人很多。
夏氏终究还是驿城最大的公司,不管夏以蔚现在多年轻多没有社会阅历,还是会有人给他面子,都来了。
夏以蔚还算懂事,非常客套的站在门口迎接,一个一个迎接。
所有人对夏以蔚的印象很好,至少没有因为自己坐上了夏氏董事长的位置就变得傲娇,对长辈些,对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还是很尊重。
宴会大厅人很多。
凌子墨陪着凌小琳和凌琳走进了宴会厅。
夏以蔚看到凌子墨的那一刻,脸色终究并不是很好,之前两个人的那次不愉快虽然后来不了了之,终究还是有了一个心坎,当然夏以蔚也不会傻逼到因为那点小事当着这么多商业大佬的面不给凌氏面子,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各方的支持,毕竟他还年轻,最基本的他还是懂。
“子墨哥,你来了。”夏以蔚主动招呼。
凌子墨反而没有那么虚伪,他看了一眼夏以蔚,没搭理。
夏以蔚也没有板脸,对着旁边的凌琳热情道,“阿姨好。”
凌琳之前对夏以蔚的印象就不错,怎么着也是夏氏集团的公子哥,奈何凌小琳看不上,她也没多想,现在看夏以蔚这么年轻就能够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对他不禁印象又好了几分,连忙说道,“以蔚果然不愧是夏政廷的儿子,年轻轻轻就能独当一面了,也不知道有固定交往的女朋友了没?”
夏以蔚谦虚的一笑,“阿姨过奖了。现在我刚接手夏氏,很多工作都还没有完全接手,没时间谈恋爱。”
“真是大好青年!”凌琳毫不掩饰的夸奖。
夏以蔚又是谦虚了一番。
凌琳是越看越喜欢。
凌小琳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完全知道她母亲在想什么,有些不耐烦的拉着她母亲走了。
搞得她好像没有要似的!
她根本就看不起这些人公子哥好不好!
她心目中只有一个人。
只有她表哥一个人。
凌琳对凌小琳翻了翻白眼,强迫着跟着一起走进了宴会厅。
一边进去一边说,“让你多和夏以蔚接触,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我又不是没人要。”
“你知道夏以蔚现在的身价吗?!”
“我稀罕!”
“凌小琳,你把我对你的好都当驴肝肺了吗?!”凌琳脾气很不好的说道。
凌小琳不想再搭理她母亲。
她亲昵的拉着凌子墨的手臂,“表哥,你带我转转吧。”
凌琳无语。
从小到大就巴着子墨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她叹了口气,自己也走向一边去应酬了!
凌小琳挽着凌子墨的手,在大厅中走着。
凌子墨明显不在状态,有时候有人主动招呼,他都会反应慢半拍。
凌小琳完全不懂她表哥这段时间在干嘛。
她拉着他走向糕点区。
“表哥,吃点。”凌小琳给他拿了几个。
凌子墨接过来。
默默的吃着。
就是食不知味。
“表哥,你到底怎么了?”凌小琳实在受不了。
到底为什么一直在魂不守舍。
凌子墨看了一眼凌小琳。
“没什么,你做你自己的,我出去透透气!”
说着,凌子墨就离开了宴会大厅。
凌小琳简直受不了。
她到底哪里,这么遭人嫌了!
此刻。
宴会大厅响起一些细微的骚动。
凌小琳是个好事儿之人,自然就被吸引了过去。
而引起骚动的宴会厅入口处。
夏绵绵一身白色公主式纱裙,并不太两眼的衣服,就是会以为她倾国倾城的脸蛋而显得华丽了起来,这个女人仿若走到哪里都自带闪光灯,就是会让人移不开视线。
此刻入口处的夏以蔚当然并不是因为夏绵绵的美貌而直直的看着她。
他脸色有些暗沉,“你怎么来了?”
“我们夏家的宴会,我不该来吗?”夏绵绵问,“还是说,弟弟不欢迎我?!”
“大姐你说笑了,现在我们夏家就我们两姐弟相依为命,我当然很希望你可以来。”夏以蔚冠冕堂皇的说道。
夏绵绵淡笑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气的进去了。”
说着,提着厚重的裙摆就准备进去。
“大姐。”夏以蔚突然叫着她,“你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去了哪里?”
“你不是对外界都说了,我是去散心了吗?”夏绵绵反怼。
夏以蔚脸色阴沉。
“对了,我忘了我们俩还有官司,择日会好好聚的。”
夏绵绵丢下那句话,直接就走了。
夏以蔚气得脸色铁青。
他都不知道夏绵绵怎么可能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语,何况这女人消失就该彻底消失,还这么招摇的出现在他的宴会上。
他咬牙。
咬牙,看着旁边的男人,龙门龙一。
龙一看了一眼夏以蔚,没招呼,进去了。
夏以蔚脸色更不好了!
夏绵绵怎么又和龙一搞上了!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夏绵绵从入口处,自若的走在宴会大厅里。
大厅中依然有很多视线,有些诧异,有些讽刺,有些莫名其妙。
她很淡定,很淡定的走了一圈。
没有主动和任何人招呼,也没有任何人主动过来招呼她。
她来,不过就似乎要告诉所有人,她回来了而已!
夏绵绵回来了!
她转身走向了后花园。
在这种场合,她和龙一走在一起自然影响不好,她目前的身份,还是封逸尘的妻子,尽管,他死了。
夏绵绵很平静。
已经可以接受这个事实,已经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了。
不接受又能怎么办?!
某人,那么辛苦的让她活下来。
她就应该好好活着,让他在上面看着她,她活得很好。
她脚步停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男人此刻坐在后花园的椅子上,头低着,手放在他的太阳穴,看得出来好像很累。
她开口,“凌子墨。”
在宴会厅她看到了凌小琳,她猜想凌子墨应该在这里。
果不其然。
凌子墨这么一个人,有一秒看上去还有些小可怜!
他听到夏绵绵的声音,那一刻猛地抬头。
甚至有些激动。
“夏绵绵!”凌子墨叫着她,很大声,“你死哪里去了!”
“……”夏绵绵无语。
这货就不能说得好听的!
她自若的坐在他旁边。
凌子墨反而谈跳了起来,“你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逸尘呢,逸尘跟你一起回来了吗?!我他妈都以为你俩殉情了!”
夏绵绵淡笑。
确实差点就殉情了。
她说,“很想我们?”
“很想!”凌子墨那一刻无比诚实。
夏绵绵说,“你和居小菜感情不好?”
没有说起封逸尘的事情。
就是不想说出口。
不想告诉任何人,封逸尘不在了。
她想至少这样,还会有人惦记。
凌子墨那一刻冷静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说,“展然死了。”
夏绵绵一怔,“你说什么?”
“展然死了,工伤,但居小菜觉得是她害死了展然。”
“具体什么情况?”夏绵绵询问。
凌子墨一五一十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夏绵绵有些沉默。
她没想到,这段时间她发生了很多天崩地裂的事情,而居小菜也不好过。
回来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没有去找居小菜,是因为不想她来担心自己,这一刻她反而有些后悔,她和居小菜不同,她就算是见到了再残忍再残忍残忍到自己以为自己负荷不了,结果她还是会强大的活下来,居小菜不是,居小菜会走进她自己的死胡同里!
她可能会一直内疚,内疚于她害死了展然。
夏绵绵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凌子墨看着她。
“带我去医院。”夏绵绵甚至没多想。
凌子墨连忙点头。
两个人从宴会厅离开。
龙一追了出来。
“绵绵!”
夏绵绵回头对着龙一,“我有点事情先离开,晚点我会自己回去,你不用管我。”
“你去哪里?”龙一带着不放心。
“去医院见一个朋友,我会回来的。”夏绵绵很肯定。
龙一咬牙点头。
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凌子墨看了一眼龙一,怎么都觉得这货对夏绵绵不怀鬼胎!
他和夏绵绵一起离开。
他开车去医院。
凌子墨一边开车一边审问。
对,是审问。
“你和那龙一是不是有一腿?”凌子墨很认真。
夏绵绵笑了一下,没回答。
“你在给我最好的哥们戴绿帽!”凌子墨眼睛都鼓圆了。
“放心,还没有。”
“还没有?!”凌子墨的音量又高了一倍,“意思是就快了!”
“我怀孕了凌子墨。”夏绵绵很平静。
“龙一那货的!”
夏绵绵翻白眼。
凌子墨那一刻似乎反应过来,连忙说着,“哦,哦,是逸尘的。”
下一秒又激动。
“既然是他的,你还想出轨?你能不这么水性杨花吗?!你说居小菜怎么就跟你半点都不像,你们不是朋友吗?!”
夏绵绵忍住笑,“所以你是想居小菜滥情一点?”
“至少这样,她不会一个人……”凌子墨声音小了些。
每个人都有一个伤口,一碰就会痛。
“小菜也怀了你的孩子是吗?”夏绵绵确定,转移了话题。
她其实也不太想说太多封逸尘的事情。
不想再说了。
“嗯,她现在在想办法流掉。但医生告诉她,她身体不好,不建议做流产手术,你劝劝她多吃点,身体养好点再做。”
“不打算留下来吗?”夏绵绵问凌子墨。
凌子墨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根本不敢提。”
“我帮你劝劝。”
凌子墨诧异的转头看了一眼夏绵绵,“你让小菜把孩子留下来?”
“嗯。”夏绵绵说,“孤儿都很渴望亲情,不会这么残忍的,她只是此刻有些接受不过来而已,想通了,她会欣然的接受这个孩子,甚至,如果她现在流掉了,我敢肯定她会很后悔!”
凌子墨总觉得,夏绵绵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胸有成竹,她就是什么都能实现。
他有些感动,“谢谢你,绵绵。”
夏绵绵淡淡的摇着头。
她只是怕了,怕了生死离别。
凌子墨一直认真的开着车,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的夏绵绵好像也变了,变了很多,而且不再提封逸尘的事情,是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危机吗?
他像不太明白,他总觉得,封逸尘什么都能做得很好,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倒帮忙!
车子停靠在了市中心医院。
凌子墨带着夏绵绵走进病房。
病房门口,夏绵绵看着凌子墨自然的站在了一边。
她说,“不进去?”
“不敢。”
夏绵绵笑了一下。
凌子墨也有今天。
也有被居小菜弄到这个地步的时候。
她推门而入。
病房中,居小菜还躺在病床上,感觉到有人进来,眼眸转了一下。
她一怔。
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眼眶一下就红了,很红。
“绵绵。”她叫她。
夏绵绵看着她那一刻,其实眼眶也红了。
总觉得全世界好像都已经离她而去,她身边好多人都走了,还好,居小菜还在。
居小菜还在。
没有任性的做任性的事情。
她完全无法想像,当她面临了那么多悲惨之后回来,面对的是居小菜的离世,她还会怎样,还会不会,坚强下去。
夏绵绵走向居小菜的病床,坐在她的床边。
居小菜眼泪模糊的看着夏绵绵。
两个人相拥而泣。
憋了那么久。
两个人都没有放声哭过,这一刻,什么都没说,彼此抱着彼此,狠狠地哭了出来。
凌子墨站在病房外。
他就这么看着两个女人。
话说。
居小菜哭,居小菜找到了自己信任的人发泄自己的感情他可以理解,夏绵绵这是,这是……干嘛?!
总觉得,夏绵绵经历的好像并不比居小菜少。
凌子墨依然指示安静的等待。
等待着,不知道两女人哭了多久。
好久。
彼此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