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就蹙眉,苏夫人便笑道:“郡主要是放心,不如我让人准备一辆宽敞些的马车把他拉回将军府?”
将军府离这里可不近,且进府还有的颠簸,林清婉想了想便摇头道:“多谢夫人,不过暂时不必了。”
她看向一旁的校尉道:“你去问一下茶馆老板,能不能在那边给他腾个房间出来。”
又对军医道:“还请您拍一个药童给我,让人时刻盯着他的情况。”
“这个没问题,如果只是住在对面的茶馆,那有事随时可以来叫我。”军医指派了一个药童给林清婉。
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去忙别的伤兵了。
前面的战事正打的如火如荼,有军医随军,他们这一批是留在最后方,接治的是重伤且品级不低的军官。
待军医离开,林清婉便上前看易寒,他的呼吸很弱,俯卧在台子上,几乎全身都缠了绷带。
最重的是那两处箭伤,但除了那两处,他其他地方也有受伤,所以才会包扎成这样。
林清婉盯着他看了片刻,这才把林安叫进来,低声吩咐道:“去准备担架和被褥,一会儿把人抬过去。”
林安眼眶通红的看了易寒一眼,难过的点头而去。
进来抬人的都是林家人,大家对易寒都不陌生,所以情绪都有些低落。
校尉很快便回来,低声回禀道:“茶馆老板答应了,已经叫人将楼上的一间房收拾了出来,此时正叫人点了火盆暖屋。”
林清婉点头,看向林安道:“将人抬过去吧,小心点。”
“是。”众人小心翼翼的把易寒抬到垫了被褥的担架上,又轻轻地在他后背上盖了被子,这才快速的往茶馆那边运。
被林安选过来的都是有经验的长工,他们水都能不晃出来,此时自然也平稳。
将易寒送到对面的茶馆,候在茶馆里的人纷纷起身相迎。
林清婉歉意的对几人微微颔首,“让诸位久等了,我先去处理些事情,一会儿再来与你们商议。”
几人便笑道:“郡主去忙,我们刚才已叫下人先回去准备了,只等郡主下令便可把东西送出去。”
林清婉就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有劳诸位了。”
说罢跟着担架上了二楼,确认他没有因为移动出血才松了一口气。
茶馆老板腾出来的这间房是给儿子看茶馆时住的,只不过最近不太平,谁也不知辽军何时攻进城,所以这间房便不住人了。
现在易寒要住,店主人也只是把床上的东西收一收而已。
但校尉却叫人把房间用醋熏了熏,又使人把屋里的东西都抬了出去,确定干净后才让易寒住进来。
他觉得只要有利于易寒的病情,林郡主应该不会介意这房间寒酸的。
林清婉的确不介意,闻着屋里还未散去的醋味,她点了点头,看向药童道:“你盯紧了他,若有异常就下楼告诉我。”
药童低头回道:“是。”
林清婉看向林安,低声道:“你留下两个人帮他。”
林安应下,挑了两个比较细心的留下,其他人跟着林清婉一起下楼去了。
楼下,苏夫人正低着头抿茶,心中忍不住猜测,林郡主对这位易护卫也太周道了些吧?
疑惑才闪过,林清婉已经下楼来,正好校尉请来的大夫也到了,以及各家送来的人也到了一部分。
其实这场战事才开始没多久东北军便急征过一批大夫了,现在校尉能找到的便是剩下的,也只不过才有五人而已,连带他们家学医的家人和药童,满打满算都只有十八人。
林清婉便将人分成了五组,又从各家那里选出五个总管事来,每个管事手底下再带十个小组长,而每个小组长手底下再带一批人。
林清婉将五种颜色的布料交给五个管事,道:“出去,每人选择一个区域,沿着区域向外收拢灾民,每一组手底下至少要管好一百个灾民,最多不能超过两百人,要负责将重伤之人选出来,抬到所属的大夫那里救治,还要带人烧柴取暖,保证他们不会冻死冻伤,我让人在外面架了五十口锅,每一个管事都能分得十口,你们要组织好手下的灾民过去排队领取赈济粥。”
林清婉道:“若你们还有余力,那就统计好手底下灾民的姓名,籍贯,年龄等,待徐将军回来好做安排。”
林清婉看向为首的五个管事,问道:“我说的你们可都明白了?”
五个管事连忙低头道:“是,都明白了。”
“好,现在带着你们的小组长出去吧,”见他们脸上惴惴不安,林清婉就笑道:“放心,辽兵打不过来的,我一会儿也是要出去安抚民心的。”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