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梁国的唯一目的就是东山再起,而他东山再起的前提就是他能被新的君王重用。
只有掌握了权势才可能逆袭,他的一生才不会成为一个笑话。
赵捷是没与楚帝共事过,甚至没见过对方,但对他的了解却不少,这位皇帝可不比梁帝。
梁帝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基本上不踩底线,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不会把双眼都睁开。
看崔卢两家,甚至是钟如英都没少违抗他的命令,可这位皇帝依然每天乐呵呵的,很少跟三位大将军杠上。
而朝中的大臣们也是,君臣也有吵嘴时,但梁帝都很少动手,可楚帝不一样,基本上被他针对的臣子最后过得都不会多好。
这位皇帝比梁帝要睿智,也比梁帝要果断狠辣,眼睛里更容不得沙子。
而这样的帝王能愿意重用他?
不用心有芥蒂,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就行。
可赵捷想了又想,尤其是想到现在姬元的处境,脸色便一阵白一阵青。
连姬元那样的人都要被打压,他去了楚都又有什么好?
现在他能被礼遇,不过是因为他脑子里的东西罢了。
赵捷捏着拳头,最后忍不住招来赵安,低声道:“去看看四周,我们想办法离开楚国。”
赵安瞪大了眼,“老爷要去哪儿?”
“辽国!”
汉人讲这些所谓的忠孝仁义,可辽人却不会计较,赵捷心里有点后悔,他当初不该来楚的,哪怕是被追赶,也应该逃到吐蕃,再从那里入辽。
赵安很快回来,脸色发白的低声回禀道:“老爷,咱家周围出现了好多人,都是盯着我们府邸的,只怕走不了。”
赵捷脸色一青,跟着赵安到门口晃了一圈,果然看见隐隐包围了赵府的那些人。
他脸色有些难看,和赵安道:“去找陈象,问问他是什么意思,让他把这些人都给我弄走。”
赵捷心里升起了危机感,更不愿意留在楚国了。
赵安去了,却没把人弄走,反而还弄来了一群士兵,光明正大的包围住了他的府邸。
赵安一脸无奈的道:“陈将军说了,这些人是来保护将军安全的,预防梁人前来刺杀。”
赵捷脸色难看的道:“我不用他保护,我便有心腹,哪里用得着他的人?”
“可陈将军是拿定了主意,小的说不过他啊,”赵安忧心的道:“而且陈将军下令时楚太子便在一旁。”
一边的心腹们闻言皆有些愤愤,“这哪里是保护将军,分明是监视将军嘛。”
亲卫当中的一人更是说,“莫非他们真像王宴说的一样开始防备起将军来了?”
“乔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许满突然喝了一声,扭头对赵捷道:“将军,您别听他们瞎说,末将看楚太子和陈将军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并无他意。”
乔冲脸上有些不服气,但看了许满一眼还是憋屈的垂下了头。
赵捷正好看见了,他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点头道:“我知道了,既然是保护那就不要管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今晚就睡个安稳觉。”
说罢起身,然后扭头对聚在一起的亲兵道:“乔冲,给我打桶热水来。”
乔冲应了一声,转身去厨房,许满并未在意,亲兵经常做这样的事的。
乔冲拎了水去给赵捷,赵捷面色和缓的问,“我记得你以前是在外帐听宣?”
“是,”乔冲咧了嘴笑道:“没想到将军竟记得小的。”
赵捷便笑,“当然记得,你们是我的亲兵,怎么会忘了?我记得你的上官是曹如?”
“是,”乔冲低落的道:“曹校尉在逃来楚国时为了掩护我们战死了。”
赵捷叹气,问道:“我记得你家也在江南?是江南哪里?”
乔冲心头一跳,面不改色的道:“在杭州,我父亲是杭州人,可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没了,我跟着一帮人在江南里胡乱转悠,后来到苏州一带时便被抓了,有人给了我一笔钱,我就来当兵了。”
赵捷点头,问道:“识字吗?”
乔冲点了点头,憨憨的道:“就认得几个字,还是曹校尉教的。”
赵捷微微点头,脱了衣服进浴桶,不经心的问道:“我看你对许副将似乎有些不满,是受了什么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