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学川笑容满面,放松地说道,“您的记性真的不错,确实是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来找陶娥玩,被您发现,还被您拿棍子撵出去过。”
陶三胜有些尴尬:“哎呀!真是对不住了,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记得,那时候孩子还小,我是怕你们不懂事。现在的话,我不会干涉的啊!”
陶三胜是个过来人,他看见陶娥坐了秦学川的车回来,还认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不寻常了。
“爸爸,你胡说什么呀?学川也是听说你身体不好,特意来看您的,结果您还骗了我们。”陶娥慌忙解释,因为父亲并不了解秦学川已经是有妇之夫了。
“嗨,大丫头啊,你不要怪爸爸,我要是不这么说,你弟弟就不会回来。不过这次我也看清了,这孩子已经彻底没救了,就当他死了吧。”作为一个父亲,陶三胜含恨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他心里的悲凉有多么的深。
陶娥听见这话,也是鼻子一酸,眼睛发红。秦学川见状,再次开口安慰说,“陶叔叔啊,您也别太难过了,这不还有两个女儿陪着您的吗?您该高兴才对。以后有什么事,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我一定尽力安排。”
陶三胜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外人这么跟自己说话的了,尤其是自己被王麻子打伤后,连矿上都不管了,邻里也是议论纷纷,这是这些日子来少有的温暖,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即便到目前为止,秦学川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在实际当中给予任何的帮助。
“真是难为你了啊,对了,我听大丫头说,你当年是考上了矿务局是吧,现在干得如何啊?”陶三胜突然想起来,这个年轻人所在的单位,刚好是分管自己这一行的,如果能有些权力,说不定真的能帮到自己。
“还行吧,工作嘛,肯定努力去做好。”秦学川微笑着答道。
但在一旁的陶娥却忍不住了,她直接告诉父亲说,“爸,学川进步得很快,现在已经是咱们市矿务局的副局长了。”
“什么?”
陶三胜惊讶不已,秦学川和大女儿陶娥是初中同学,不过三十来岁,这么年轻居然就成为地级市核心产业部门的副局长,这升得也太快了吧!而且,他一个堂堂副局长,居然亲自登门来看自己这个小矿工,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同时被震惊的,还有沈明月。她虽然早就觉察出此人不一般,可也万万没料到,此人竟然是握有实权的直管行政领导,他的平易近人和憨态可掬,根本不像是这个层级的人拥有的,也许是年轻吧!她更没有想到,秦学川还正好是矿务局的副局长,果然和煤矿的事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沈明月对秦学川的态度,已经从好奇变成了观察,此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特别的家庭里,凭借几年来积攒的浅薄经验,沈明月知道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秦学川的出现绝不会仅仅是跟陶娥一起回来看父亲那么简单。
秦学川依然很淡定,他解释说这次来,的确还有公事要办。因为了解到陶三胜和煤矿有些纠纷,还受了伤,所以局里讨论了这个事情,秦学川认为矿上的处置不是很妥当,至少对陶三胜的开除并不公平,所以提出了要客观地重新处置。如今,煤矿已经整顿停产了,他让陶三胜别再为此生气,并承诺待事情查清楚后,一定会给陶三胜一个交代。
这个意外的惊喜让陶三胜有种霉运要过去的错觉,春节以来他家里连续的变故,都让自己产生了嘱托后事的想法。可是天降奇事,女儿陶娥曾经的追求者出现在了家里,而且还是主管自己单位的领导,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他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对于陶三胜来说,惊喜还没有结束。
秦学川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邹齐给自己送去的信封,然后交到了陶三胜手中,“这点钱,是局里特意安排颁发下来的,矿上处置不好,我们作为主管部门有责任抚恤。”
拿着明显有着不少分量的信封,陶三胜更是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样,犹豫地不敢收:“学川,这,这真的是矿务局发的钱?”
秦学川坚定地塞了过去,笑道,“哈哈,陶叔叔,这钱不是发的,而是给您的慰问金,现在您身体还没康复,还是拿着钱去把伤治好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