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贝妮一腔哀怨地咬着韭菜小盒子,这跟她心心念念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味。为防止粘锅,陈小西用了不少油,而朱贝妮最讨厌吃油炸或油煎的东西。
可陈小西分明费了一番功夫,又是专门为她而做……
好心的绿色的朱贝妮只好一口一口咬下去。
实在心烦意乱,突然就张了口:“今晚你回家吧!”
陈小西翻眼看天花板。
朱贝妮只好再语重心长一些:“我知道你是怕我孤单。我不会的,我有书作伴,而且,我还有学习任务,不会瞎矫情的。
而你呢,明明公司放假,酒吧也歇业三天,家就近在眼前,窝在我这里不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缠着你不许走呢。
你这不是平白给我拉仇恨吗?
你乖乖听话,今晚和明天上午呆在家,别的时候,我就不多啰嗦你了。”
陈小西顾左右,不说话。
朱贝妮继续将心比心:“那天跟何美丽一起吃饭,你问杨薛蝉,说他毕竟没有尝过失孝于父母的滋味。我当时挺意外,后来了然,你常年在国外,肯定有很多时候觉得在父母跟前力有不逮吧。失孝的滋味,也许很早以前你就品尝过。
但时候是求学在外,情非得已。
现在明明在国内,你又何必因为我而勉强自己呢?何况,我这么忙,春晚都不舍得花时间看,又哪有功夫伤感呢。你放心回去陪父母吧。”
陈小西不觉叹口气:“明明事情有更简单的解决办法。你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回呢?”
朱贝妮呆呆望着陈小西。实在很难解释清楚,她为什么断然回绝跟他一起回家过节。连她自己内心,也是一团浆糊。但执念却是清晰明了的:名不正言不顺,只是男女朋友,巴巴跑到人家家里过年,岂不是上赶着让人家看轻?
谁、什么时候给了她这一执念?
这会儿追究已经没有意义。
朱贝妮知道:这一刻,这一步,她跨不出去。
陈小西伸手摸摸朱贝妮的头:“不要看你这会儿起劲地赶我走,等我真的走了,你肯定觉得又失望、又伤心、又孤独、又伤感。”
“那不是正好?让我也知道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陈小西眼睛一亮,这个建议很有说服力……可他还是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我对你很重要,没必要让你吃了苦头再知道。”
朱贝妮实在辩无可辩,便小指头一押,戳在他额头:“是你死乞白赖着不走的,你爸爸妈妈责怪,可不要赖我头上。”
陈小西笑了笑,顺势将朱贝妮拉在怀里,轻轻揽着:“知道了,知道了。”
忽然,电话在他俩之间的衣服口袋里剧烈炸响开来。
“呦,说曹操,曹操到。我妈妈打来的。”陈小西看过后,嘻嘻笑。
见朱贝妮陡然神色紧张,陈小西特意按了免提。
“你是不是晚上不打算回来了?”听上去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高音,略略沉淀几分年龄,应该是陈小西的妈妈。
“是的。您猜得很准!”
“小赤佬!你是不是没有本事把女朋友骗回家?”
“是的!您又猜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