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梁昉为自己筹办的度假归来接风Party上,陈小西意外得知土思源失恋了。只是那时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儿没有放心上。
可陈小西最近下班后去Bunny酒吧记账,接二连三被朱弘拉去抱怨。
朱弘说“黑白石”乐队已经不是最开始拿下订单的那个“黑白石”了。主唱土思源就差在台上发呆了,贝斯手薇薇安天天盯着他,盯得他发毛。最要命的是阿影,阿影突然心意慵懒,不爱去前场照顾客人了,而陈小西,虽然原来就不中用,但好歹能看着人……
“唉,你们都在变。唯独我还是当初的我。幸亏我还是当初的我!”朱弘抓住陈小西,求安慰。
“辛苦你了!”陈小西鼓励道。
“对了,你要是方便,请土思源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陈小西对抱怨完出门认真调酒的朱弘喊道。不一会儿,土思源昂着一张颓废万分的脸,佝着背进来了。
“听说你失恋了?”
“只看看我这打不起精神的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就能知道我是失恋了。”
“她告诉你理由了吗?”
“移情别恋。不爱Linkin Park的Chester Bennington,转而爱上一位最近很红的巧克力歌手。唉,兄弟,你不问我就不说了,你知道吗?我心里好累!其实我也可以学罗金帝的歌。可我也有尊严,我就想了,我们在一起那么久,爱也做了那么多,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丝毫地位,一直是替代品?替代完这个替代那个,无限循环替代下去?我TM就是个替代品?”
陈小西用力重重接连拍了几下土思源的肩膀:“你说得对。是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对!”
“你打算怎么办?”这才是陈小西真正关心的。
“让我先颓废一阵儿,先缓缓。实在是伤心啊,不对,其实已经没心可伤。她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我胸膛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就是个空心人!”
“你想解除和酒吧的驻唱合同吗?”陈小西快速切题。语气亲切平和,仿佛站的是土思源的立场。
“不要。”刚才还作死作活的土思源瞬间冷静下来:“我需要养活自己,乐队的兄弟还要积累经验。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台上一站,也越来越有气氛。你知道,有气氛就会有感觉,有感觉就会突破,提升,进化……成神指日可待!”
陈小西认真倾听,专注地点头:“那么,问题来了。酒吧不能长时间接受不在状态的乐队主唱,志在成神的乐队也不能长时间接受不在状态的主唱,而主唱本人,却要放松颓废且不知道期限为何。如果你是局外人,你怎么解?”
土思源呆呆愣愣,顾完左边顾右边,顾完上面顾下面,就是不跟陈小西对视。
“主唱失恋难受我理解,主唱有情绪要发泄我赞同。不如,我们挑一些特别的歌,你可以发泄情绪,而乐队可以赢得气氛,酒吧免于被投诉。三赢!”
土思源机械点头,马上又摇头:“你不知道,我唱不了情歌!悲伤的情歌更不行,我会忍不住哭的。伤感的歌也不行,我会情绪失控的!快乐的歌也不行,我唱不出欢乐的味道!我大概只能唱唱儿歌吧。”
一个因为失恋,只能唱儿歌的乐队主唱?!
陈小西一个没忍住,噗嗤喷出了半口水。
“所以,我并非不想三赢啊,我有心无力!”土思源头抵桌面,难为情地承认道。
陈小西手指轻敲桌面:“有了。滑稽、无厘头,歌词如童谣的怎么样?”
“譬如?”
“The Fox。”
土思源似乎在脑海中搜索这首歌。
“But there's one sound ……that no one knows…… what does the fox say?”(有个声音说,没有人知道,狐狸怎么叫)陈小西轻哼,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