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周,小安目睹了梁佼的“变脸”全过程。
那晚,她踩着单车夜奔而来,在敬老院门口,他感动得紧紧抱住她。
晚上,他央求她留下,因为“他害怕一个人独居在陌生的房内”。她欣然答应,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又一次把她抱得紧紧的。
第二天早晨,他在阳台看到楼下有人卖草鸡蛋,决心用行动回报小安的侠义之举。奔到楼下买了鸡蛋要给她做煎蛋。锅热了,他一急之下,把整个鸡蛋都扔进锅子,用木锅铲直接在锅子里拍碎。
她醒来,依在门框笑看他手忙脚乱,感觉好幸福!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久,他便陷入沉默期。
没心情吃饭,没心情说话,捧着手机打游戏。冷眼看来自她的各种挑逗。
“不如,你去找你朋友玩一玩?”实在没招,小安这样向他建议。
“玩一玩?你知道玩一玩要花多少钱?现在把我身上所有的钱加在一起,也不够玩一次!”他嗤之以鼻。
沉默期虽然让人郁闷,比起接下里的疑神疑鬼期,还是容易让人接受多了。
自从某一天下班后,梁佼忽然变得疑神疑鬼。他会冷不丁地往身后看,会回家先把窗帘拉上,甚至会出门前做一个小标记,譬如,把零食抠下一小块放在去客厅必经的路上,回来大侦探一样趴在地上寻找他放置的“地雷”……
小安一脸无奈地看他各种“作”。
有一天晚上,夜深人静,睡眠正酣,梁佼忽然从床上起身,压在小安身上,用胳膊卡住她的脖子,凶狠地咆哮:“你是不是卧底?是不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间谍?”
小安睡得正香,冷不丁遭遇这等突变,惊恐之下,心狂跳不止。
“你……”她发不出声音来。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梁佼胳膊上压下的力气越来越大,脚踢不到,手推不动,缺氧,困倦,想闭上眼睛……
“你是不是?回答我!”梁佼声嘶力竭在黑夜里狂叫。
声波冲击耳膜,让小安重新聚拢涣散的精神,急中生智,她扬手按下墙上的灯开关。
刺眼的亮光照亮小小的卧室。
小安看到梁佼一脸茫然地低头看自己。
“咳——”小安用力推梁佼卡在她脖子上的小手臂。梁佼像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一样,急忙抽离脆弱的脖颈处。
大口新鲜空气急切地被吸入肺部,小安一边咳嗽,一边觉得舒泰。
她没想到哭,眼泪已经流成小河。她哀怨地看着梁佼,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满满的后怕。
“我怎么了?”梁佼看看自己的双手,看看小安。神色比小安还惊恐。
“你——大概做噩梦了。”小安终究心中一软。
“不要离开我。”梁佼抱住小安,将头贴在她胸口,一边哭一边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