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笑得得意非凡。她拉下一次性口罩,托着下巴:“快夸我!我自己想出来的!”
才几天不见,文惠似乎活泼不少。
粒粒嚷着也要《小王子》:“你说过,第一次免费!”
“免!免!免!你们来看我,我很开心!”
“这一套,正常收多少钱?”朱贝妮随口问文惠。
“380元。开业酬宾价。”
“要死!这么贵!有人做吗?”粒粒猛然收回自己的双手。
“有!这个地段人流量多,每天都会有一两单。我名气没有,质量有,顾客做过一次,都表示会再来。”文惠平静而愉悦。
粒粒睁圆了两眼。显然她不能理解那些画四百大洋做美甲的人。
“不要说做手指甲了,做脚指甲的也有呢。很多女人信奉精致生活,而且,很多女人也舍得花钱美化自己。”
粒粒脸贴在朱贝妮小臂上,藏起半张脸。她为自己脑中有很多“不女人”的想法感到不安。
朱贝妮为文惠拥有养活自己的一技之长感到高兴。在她心目中,这比在动荡的企业里上班牢靠多了。
文惠拉着粒粒缩回的手要帮她画指甲,粒粒怎么也不肯。花费文惠380元的心血,她感到良心不安。
文惠哭笑不得:“卖这个价,并不是成本这个价。”
粒粒说什么也不肯再伸手。文惠只好看向朱贝妮:“我心里也很感谢我们的相遇呢。那么枯燥的工作,我没疯,多亏遇到你们!”
眼看剧情走向伤感,朱贝妮大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我要纯色。你帮我推荐什么颜色好?”
“我猜你最近遇到了喜事?几天不见,你底气更足了。”拉上一次性口罩前,文惠亮亮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朱贝妮一眼。
“我恋爱了。”
“我以为你一直在恋爱呢。”文惠笑。
“你皮肤白,我帮你推荐48号红色。它比大红略微收敛,又比老红亮丽。你可以吗?”
“可以!”
受益于文惠过去日以继夜地画了洗,洗了画,她技艺高超,手法娴熟,效率非同寻常。不过一刻钟,两只手全画好了。
朱贝妮翘起两只手,十片红得端庄、大气的指甲点睛下,一双手脆生生地嫩、白。爱不释眼。
“这个多少钱?”粒粒目露欢喜。
“十块、二十块吧。你也来双?”文惠明显在逗粒粒。
听闻价格低廉,粒粒马上行动。十根修长的手指乖乖按在桌上的腕枕上。
“你太年轻,压不住大红色。我准备在49号红色里帮你调一些白色,调成比粉色浓,比胭脂色正,比正红色淡的颜色。你可以把它想象成颜色略深的西瓜红。可以吗?”文惠一向偏严肃的神情,这会儿带足专业感。
“可以!可以!”粒粒简直要崇拜起文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