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岂能不知苏秦有求于己,也深深地觉得,苏秦与自己的交往,更多地是由于他要自己为他办事。
她从理智上对此认识得十分清楚,然而,从感情上,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听他的吩咐,为他的事情而尽心忙碌。
只要能让苏秦高兴,陈丹愿意舍弃眼下的一切,也只愿换取这个男人与自己的片刻温存和结交。
陈丹怀着期期艾艾的复杂情感,走到了苏秦呆着的里屋,不客气地在堂上摆放着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苏秦也跟了过来,挨着陈丹坐下,脸上挂着笑意,手臂顺势搂住了陈丹的腰肢,动作显得十分亲昵和自然。
陈丹端起面前几案上的一杯茶水,啜了一小口,然后闭上了眼睛,尽情地享受着喜欢的男人温柔的拥抱。
仿佛是一种交换,刚才她还在一个令自己作呕的环境之中,虚与委蛇地周旋于另一个男人怀抱。现在又投入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子的怀中,享受一下片刻的温馨。
陈丹感到有些劳累,但是无奈想到:“自己只能是苦中作乐,调适心情,以应付马上还会有的令人讨厌的、却又不得不做的应酬。”
陈丹在星明轩呆了一刻多钟,她就再次回到了牛三所在的房间,为了表明自己是真的出去催促糕点去了,她还特意找来了一小碟子绿米糕,亲自端着进到了房间里。
牛三这时已经吃下去了七、八杯酒,嘴里喷着酒气,不停地附嘴在那些歌舞伎人的香腮上,亲热一口,那些伎人屡次被他惊吓得连连躲闪,牛三本人则是哈哈大笑着,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陈丹进屋之后,牛三盯住了陈丹,粗豪地说道:“妹子快来,牛哥都被这几个****给欺负死了,她们一人一杯地灌我喝酒,她们自己却总是偷奸耍滑。”
陈丹把绿米糕的碟子放在了几案上,假装给牛三出气,对着歌舞伎人说道:“你们也别光顾着偷懒,还不起身跳几曲舞去?”
她说着,分别指着其中的三位,说道:“大家轮流着跳舞吧,你们三个人第一批先来,咱们来一曲妩媚一些的曲子。”
陈丹嘴里批评歌舞伎人,实则是给她们轮流“放个假”,让她们喘息一下,因为陪着牛三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姑且不说牛三的揩油,就是他一身的味道,还有他令人不忍直视的相貌,也让陪侍者心烦难耐。
陈丹接着坐到了牛三的对面,有意离开他一定的距离,以免再遭他的揩油之手。她对牛三说道:“别人陪你牛哥喝酒耍滑,我陈丹可从来都是实实在在的,来,我再满满地陪牛哥一杯。”
她说着,就筛满了两杯酒,双手恭敬地递给了牛三一杯,然后作势要和牛三干杯。牛三却不喝这杯酒,他有意为难道:“你离牛哥那么远,牛哥没有兴头喝这一杯,你若是过来与我交杯喝,我倒是有点兴致。”
陈丹听罢牛三之语,心中暗骂:“你个不识抬举的粗鄙人,还非要老娘我与你交杯,美死你了。”
陈丹笑盈盈地端着酒站了起来,到了牛三的身侧,把酒杯举起,说道:“交杯酒嘛,现在还不是时候,什么时候牛哥能趁着酒兴给我表演一下你的武艺,讲讲你在江湖上的英雄事迹,我再与牛哥这等英雄痛快交它几杯酒。”
牛三笑道:“江湖上的那点破事,在这种风月场合讲来,不很合适,扫了各位的雅兴。”
陈丹娇滴滴地扶起了牛三的胳膊,把他的那一杯酒放在他的唇边,充满钦慕地说道:“你们那些江湖英雄事,在自己看来十分稀松平常,但是对我们这些整天闷得长草的人,可算是长了见识。”
陈丹向自己的手下舞伎暗中使了眼色,于是另外的舞伎们也纷纷搭上了话题,说道:“牛哥你就给我们讲一讲嘛,我们都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