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秦能想得通孙凌为什么会随田辟疆而来,可是却不太理解田铭怎么也会突然出现?但是苏秦出于礼貌,还是客客气气地向田铭拱手施礼,问候道:“田公子别来无恙,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田铭看起来比从前老成得多,他几乎在苏秦拱手之际,已经鞠躬外加拱手行礼,显得比苏秦要更客气得多。田铭说道:“给苏丞相请安问好,得见苏丞相三生有幸。请丞相受小生一拜!”
他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后苏丞相叫我董铭便是,我已经更换姓氏,随我不幸早逝的亲身父亲的姓氏了。”
苏秦略带疑虑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一时还真适应不了他的新名字——“董铭”。苏秦当然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名叫董原,原来也是孙凌老前辈的徒弟。当年是田同下毒酒加害师弟董原,然后收养了董原的儿子,因此他才姓了田。
如今改回了亲生父亲的姓氏,也是好事一桩。可是苏秦不由得也顾虑:“这姓名改为董铭,看似已经旧貌新颜,其人比之于从前,客套和谦逊得多。脸上满是谦恭之色,不再是戾气和不平。”
秦经过三年前的那一场田同府上的惊心动魄的风云突变,对于当时那个“田铭”所为,十分地不齿,他疑虑重重想:“这‘田铭’换了一个名字叫做了‘董铭’,但人可还是那个人呀,他能真正洗心革面,变成一个好人吗?”
孙凌看出了苏秦脸上飘过的那一丝疑惑,他有意无意地替田铭说话,言道:“董铭自从幽闭隐居在长岩岛思过崖下,潜心修炼,这些年境界提高得很快。老夫每次前去探望,都能发现他有所进益,对于从前所犯下的过错,有很深入地反省。”
孙凌又叹息一声,说道:“我常常想起我那死去的徒儿董原,他何过之有,惨遭师兄田同的毒手,老夫良心难安。惟愿这个徒孙能走上正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因此,老夫每次前去思过崖,看到他的进步都喜在心间。”
“这不,半年之前,老夫再去思过崖,发觉董铭已经完全改头换面,所以就决心将他带出长岩岛思过崖,重新做人。目前为止,表现尚可,老夫放心不少。”
孙凌当着董铭的面就夸赞他个没完没了的,疼惜之意溢于言表。董铭在一旁听着,脸上好像也没有半点得意之色。
苏秦观察着董铭的表情,想要看出他的原来的那种张狂和自得的劲头,但是那董铭在孙凌的猛夸之下,竟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只是谦逊地点着头。
苏秦心想:“董铭看来真是完全成熟了起来。只是,这成熟是向好的方面发展,还是向坏的方向发展,这从表面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了,因此无从可知。”
“如果董铭仍不改内心的极度自私和对权力的贪得无厌,那他的这种成熟恰恰会带来更为可怕的后果。”苏秦想到这里,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董铭的养父田同也刚好就是这样一种类型的人,田同能将惊天的刺杀齐王的阴谋隐瞒长达二十多年,暗中准备,风雨不透,那岂是一般的城府,简直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