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你快来看!”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人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与慌乱,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来。
一个年近花甲,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人眼里带着对年轻人鲁莽表现的责怪,稳步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可就在老人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看了不到十秒钟,他的脸色立刻就凝重了起来,隐隐带着一点兴奋。
“什么时候检测到的?”
“就在刚才!”
“只持续了0.8秒?”
“是的,数据显示这次裂隙的时间很短,打开的范围也不大,不超过两平方米。”
“地点在哪里?”
“呃,我查查这个经纬度……大概在Z市市区的千盛小区一带。”
“嗯,我知道了。”中年人皱着眉头挺直了腰板,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另一个年轻人说,“小李,把能量测量仪的灵敏度开到最大,重新扫描这次记录!”
五分钟后,小李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喃喃念叨着:“有一个很微弱的能量体在裂隙开放到0.6秒的时候穿了过来。”
“是么,有东西过来了……”中年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现在空闲的特工应该就012号吧,让他去准备一下,有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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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做这样的噩梦了,凌祈无力地把身体重量扔在靠垫上,拧亮了床头灯,微凉的灯光使她精致的脸变得有些苍白。冷汗浸湿了少女身上的睡裙,也凌乱了额前的发丝。她胡乱地把一头过肩的长发揪成靠在侧脸的一束,眉间那一抹惊恐还未散去。从昏暗的灯光往外看去,房间的角落都隐没在夜幕中,好像藏着择人而噬的兽。
时光如白驹过隙,半个月弹指即过。身边的一切那么相似,但凌祈知道这不是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性别、名字已经完全不同了,却又把父母、环境、社会地位等等熟悉的元素愚弄般地镶在身边,这是个怎样的巨手,能把人在股掌中如此肆意玩弄?
半个月既短暂又漫长,除了适应这个不同性别的身体和家庭,凌祈没事就把自己锁在空调房间里,她知道,那毒枭陈奇能对特警队的动向了如指掌,必定是警队的内鬼把行动计划泄露了出去。那个出卖了队伍的叛徒究竟是谁?警方的卧底难道没有起作用?可是无论如何推理,她也无法在混乱的记忆中找出那个嫌犯,这些破碎的线索根本无法捏合到一起。只要一闭上眼睛,女孩就会看见那些凶狠的嘴脸、青炎会的标志、喷涌的火焰纠缠在一起,把自己撕成碎片……
罢了,明天就要去大学报道了,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把这一切搞清楚。如果,这里和自己经历的历史一样的话,那么也许一切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吧!凌祈默默地躺下,关上了床头灯,黑暗中除了睡裙与被子窸窣的摩擦声,还夹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清晨的阳光像放学的小学生一般欢快地涌进房间,稍稍驱散了凌祈心中的阴霾。她稍显笨拙地把自己穿戴整齐,那些女性特有的衣物对不过尝试了十几天异性装扮的凌祈来说还是个不小的挑战。对于这副散发着青春活力的躯体,凌祈经历了从惊艳到羞涩到淡定的过程,只是洗澡换衣服的时候还是本能地避免直视自己的身体,她觉得这还是有点亵渎的成分。
早餐出乎意料的丰盛,虽然已经相处了一个星期,凌祈对父母显露出来的宠溺和关心依然感到不习惯,当年自己作为男孩被养大的时候肯定没有这么高规格的待遇,果然是儿子贱养、女儿贵养啊……可是,原本凌祈的那一缕芳魂已不知归于何处,自己只是一个鹊巢鸠占的入侵者。父母再宠爱也只是针对这个躯体,而不是自己这个不请自来的幽魂。想到这里,凌祈的心莫名地涌起一阵落寞,也许自己注定只是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异人吧。
不管是男性的自尊也好,心理年龄的成熟也罢,凌祈谢绝了父母陪同入学的好意,固执地单独坐上了只有父亲司机的汽车,奔向前途未知的命运。
雅阁在高速公路上的表现很平稳,绿化带的灌木和单调的护栏在飞驰的速度下被拉成粗细不一的灰绿色线条。半透明的车窗上映出了女孩浅浅的影子,凌祈上身重量集中在后座的靠背上,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看着眼前的景色在下高速后逐渐熟悉起来,凌祈的表情也慢慢舒缓了,幸运的是,她的大学和专业没有变化,依然可以重温那些熟悉的青葱岁月。想到这里,女孩的嘴角漾出轻松的笑意。
如果她知道那个断送自己前世的宿敌在这个世界同样风生水起时,恐怕就不会如此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