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孙坚闻言,心中更怒,再也无法忍耐,眼中闪烁着泪光大声斥责道:“袁盟主!我江东上万子弟,个个满腔热血,抱着救国救民的志愿,不远千里背离故土前来会盟,如今泰半埋骨他乡,死的毫无意义,让孙坚有何颜面回去见江东父老?”
在孙坚一连声的斥责下,袁绍沉默不语,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半点变化,丝毫不见愧疚之意。
见到袁绍这幅神态,孙坚一双虎目中,终于忍不住落下了两滴热泪,缓缓地闭上眼睛,悲痛的说道:“袁盟主,孙坚旧伤复发,怕是不能在为联军效力了,孙坚打算不日便率兵返回江东,安葬将士们的遗骸,还望袁盟主允准。”
听到孙坚请辞,袁绍正中下怀,刚要开口答应孙坚的请求,一旁的袁术却截口说道:“孙文台!你怎地如此不识抬举?我家大哥乃是十八路诸侯共同推选出来的盟主!自然是以大局为重,怎么会因为你一支偏军,为将整个联军置于险境之中?再说了,报效家国,哪里还能不死人?不过是战死了数千江东军罢了,你怎地还没完没了了?在诸位诸侯面前大唱苦情戏,有意思么?”
孙坚紧闭的双目,霍然睁开,射出两道带着怒火的精光,笔直的刺向袁术,怒道:“袁公路!你别在这里假惺惺!若非你克扣粮饷,致使我军中无粮,我军又怎会招致如此惨白?这笔账,吾还没和你算呢,你还有和面目在此叫嚣?!”
一提到袁术克扣粮饷的事,孙坚身后的江东小霸王孙策再也忍耐不住,“刷”的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了袁术,声如霹雳般怒喝道:“袁公路,此事你若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俺孙策今日便要取你项上人头来祭奠战死的江东子弟们!”
孙策一发怒,程普、黄盖和韩当三员大将也愤怒难当,齐刷刷的举起了武器,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打群架的架势。需知,孙坚麾下的四员大将跟随孙坚时日已久,平日里私交甚好,如今平白无故的折损了祖茂,这三人心中自然难受,便将这笔账记到了袁术的头上。
不光是孙坚的部众发怒,坐在一旁的公孙瓒也站起身来说道:“不错!袁公路,我北平军的粮草,也是日渐减少,最近几日,更是未见一颗粮草运来,此一事,还须还我北平军一个说法!”
继公孙瓒之后,其他的各路诸侯中,也有三、四个诸侯愤而离席,大声质问着袁术克扣粮饷的事宜,面对众人的责难,袁术自知理亏,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将救助的目光看向了袁绍,希望袁绍能站出来为自己解围。
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袁术的求救目光,袁绍不得不开口说道:“诸位,诸位请息怒,筹措十余万联军粮草,那可并非是小事,不是朝夕之间便能全部筹措到位的,各位也都是领兵之人,难道还不知道其中的艰辛之处吗?公路绝非是故意拖延粮草,实在是供不应求啊!这样吧,今日便在这里,本盟主令公路立下军令状,今后绝不会再发生粮草供应不到位的情况,此事便算掀过去了,若何?”
说起来,袁术克扣粮草的事情,其实也是获得了袁绍默认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钳制各路诸侯,从而中饱私囊,壮大自己的军队罢了。现如今,前后数月的时间,袁绍和袁术私下扣留的粮草数量也不少了,各路诸侯又已经将袁术克扣粮草的事情摆到了明面上,为了不引起众怒,惹得联军分崩离析,袁绍也只能忍痛安抚各路诸侯,答应不再克扣粮草了。
袁术的脸上,换上了一副歉疚的笑意,连声说道:“是啊是啊,各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公路也是又难处的,不过公路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时间了,各位请安心便是。”
虽然做出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克扣粮草的时间发生,但袁术却是丝毫未提军令状的事情,他的心中也是有算计的,他和袁绍之间,本就是面和心不合,袁术可不会把所有的砝码都压在袁绍的身上,悄然之间便给自己留出了一条后路来,并不打算按照袁绍的话去做。
见到袁绍、袁术两兄弟先后做出了保证,先前质问他们的几位诸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怏怏的回到自己座位上,不再吭声了,只留下孙坚一个人,还站立在点将台的中央,显得异常的刺目。
孙坚环顾了众位诸侯一眼,忍不住仰天长笑道:“好好好,诸位既然如此做事,孙坚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诸位,道不同不相为谋,孙坚告辞!”
言罢,孙坚也不向众人施礼告别,径自转过身,便欲向点将台下走去。
“且慢!”
一直未曾说话的马超,此刻忽然出声叫住了孙坚。
孙坚转过身来,看到是马超说话,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等着马超的下文。
“文台兄,你我昔日也曾有过同袍之谊,也算是生死与共的故交,孟起绝不能眼见着文台兄便如此离去,若是文台兄不弃,今后便住到孟起的大营中养伤,一应粮草供给,均有孟起来负责,直到文台兄伤势痊愈,再回归江东,未知可好?”马超看着孙坚,诚恳的说道。
对于所谓的十八路诸侯联军,马超其实早已是心知肚明,知道这种联盟根本不能长久,所以当初在袁绍争盟主之位的时候,马超根本就没有相争的意思,拱手将盟主之位让与了袁绍,但是马超却也未曾想到,十八路诸侯之间的联盟竟是如此的不牢靠,不过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竟已是走到了分崩离析的分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