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万不能应,他已与妻女重逢,已无所憾,只要三人永在一起,纵使同下黄泉,又有何惧?
此刻他己清醒明白,世间名利权势不过为过眼云烟,虽能满一己私欲,却终无意义,唯所有意义者,乃是与心头挚爱之人,相处一起,长相伴守,无所谓无也。
他眼神渐自坚定,一字一语,铿锵有力道:“此事我万不能应,如若应承,我与禽兽何异,我女尚小,不应承受如此无耻之事,纵使千刀万剐,我亦不渝此志,身死不过头点地,我意己决,欲杀欲剐,悉随尊便,能与我妻女共赴黄泉,我己圆满矣。”
液态形体扭动,拧结成一凶恶之面,阴狠道:“我知你心绪反复,思虑多变,为言而寡信之辈,己早有所防,方才启念回魂咒时,我己暗下噬心咒,其之痛楚,你已有所体会,你如此有情,能眼睁睁见你心系之人受折磨否?”
液态狡诈而笑,声气阴怪。
狼人王面色大变,眼现畏惧,急看向妻女。
他妻女正欢喜望他,闻他方才之言,心内贴切慰暖,怱心头猝然一紧,一股虫蚁噬咬般锥心之痛袭来,他妻女两人痛楚难当,倒地呼喊,撒心裂肺,揪人心肠。
百媚狼一旁静坐,乐见他三人重逢,怱见那不知由何而来液态,威言胁迫狼人王,大感不妙,正欲一看究竟,一股噬心之痛袭来,她大叫一声,手捂胸口,倒地痛吟。
狼人王神情骤紧,扭头一看,心弦绷紧,那熟悉婉约容颜在眼前挣扎,状极痛苦。
“不憾此生与你相遇,纵使轮回往复,我亦痴心不改,生生世世,永不易志。”耳旁回荡她那日离去之时,发自肺腑,留下之真情切意,痴恋爱语。
他铭记于怀,感念于心,万不能忘,心内倍疼惜之。
他不忍见他妻女与她难受,乃委曲求全,屈膝跪地,语气委婉,向那液态求情道:“请恕我愚昧,求你放过她等,有所责罚,皆加之于我,与她等无关,我狼人王今日在此立誓,终生效忠于你,绝不反悔,若有覆水之言,教我五雷轰顶,不得善终。”
他妻女与百媚狼,心绞如咬,痛如针扎,闻听狼人王乞求之言,心内感怀,禁不住流下泪来。
他女儿朗凤牙关紧咬,蜷曲成缩抽搐,细嫩容面上,汗珠涔涔,满面难受之色。
周身骨骼“咔咔”作响,她之身形如禾苗拔节般增长变大,容貌亦慢慢改变,八九岁稚嫩童颜变成十七,八岁之貌,清妍婉怡,纯美秀伶。
狼人王听见他女儿身躯异响,他扭头去看,见他女儿瞬息长大,他讶然异怪,诧然惊奇。
“你爱女今时已不岁小,可承我之命也,若尔等忠心听命于我,则可安身无恙,若不然,我教汝等生不如死,非为危言耸听。”液态绕大殿上空而飞,狠声威胁道。
狼人王看他爱女清妍容颜,观她如他爱妻般之美,心内倍加怜爱珍惜之,再难见她继续疼痛下去,忙趴手伏头倒地,唯诺道:“一切谨遵你之吩咐调遣,唯你命是从,如有违反,恳请责罚。”
他心内虽万般不舍推他爱女于火坑中,与他仇恨之人,滋生瓜葛,然情势所逼,他亦无可奈何,唯心中苦闷,艰难忍受。
“既如此,我且放尔等一马,日后不可犯此愚昧之举,事不宜迟,你之爱女应及早启行,前去那小子身旁,他将前往人间生死河之地,寻天延石刻。”液态仍悬飞不止,声气严厉下令道。
他妻女与百媚狼心口立马止痛,再不难受,精神,面色皆舒缓过来,稍平复此许,乃支手撑地坐身起来,看向他。
她等初始皆有身处梦境之感,经此一痛,明白已复活过来,本应惬爽快意,却难有欢喜之色,心绪复杂,冥冥之中有阴暗之感,郁闷愁人。
狼人王之妻白芷拉起她爱女之手,围拢坐至狼人王身旁,贴近他后背,母女两人心意相通,弯头靠在他背上,依偎于他。
白芷伸出双手,一手抱她爱女之腰,眼神关爱,不无怜惜,一手穿过狼人王腋下,揽抱住他,三人紧连为一体,紧紧相偎。
洁白手掌抚上狼人王宽阔结实胸膛,白芷柔声问道:“爱郎,此为何故?”
她心有千千结,欲待狼人王详解。
狼人王感受背后传来妻女暖心之温,心绪舒暖,沉痛闭目,苦涩道:“爱妻,此事容后再言。”
他扭身转头,望他爱女朗凤,伸手抚上她清妍之面,眼内流露无限疼爱,满面愧疚,嗫嚅道:“凤儿,爹爹愧对于你,只为长久之思,念你复活,终遣恨延祸,悔不当初,然事已至此,我亦别无他法,我……”
他欲言又止,再难续言下去,心内纠结,难以启齿。
“我命你前去一小子身旁,此子名日刑战天,无论你使何手段,务要使他迷恋上你,任你摆布。”液态径飞过来,飞至朗凤面前,冷冷直言道。
“啊?”众女惊呼,狼人王垂头丧气,压低头,不敢正视他爱女,自觉有愧。
朗凤颅内蒙然,愕然无措,一时难以反应过来,只觉此事太过古怪蹊跷,令人匪夷。
她今日方复活过来,莫名改换体形容颜,又莫名应对此事,莫明其妙,她难以理解。
白芷则心痛将失她爱女,此事狼人王必定知晓,她明白他有苦衷,难以细言,只委曲她爱女,将遇不测之祸,令人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