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萍可不是矫情的人,她说开那是要真开的,我立即看着她问道:“萍姐,你这给我摆的是鸿门宴吗?”
“什么鸿门宴?我又不针对你。”
“针对谁也不行呀!说好的是聚一下的,这要是打得一塌糊涂,我们还怎么出门呀?”
朱晓萍白了光头一眼,扬起脖子,自己就把那瓶易拉罐啤酒给喝了。
光头忍不住大摇其头,显得非常遗憾地看着我说道:“兄弟,刚才我也就跟你开个玩笑,何必那么当真?”
其实本来我就是做贼心虚,而且事实上跟朱晓萍就有一腿,所以我想就此向光头全面澄清,也算是耍了一个小心机。
“不是,光头哥,”我一脸率真地说道:“按说萍姐也是性情中人,不管是第一次我们在夜市摊上,还是第二次在她家,当时那场面,萍姐为了你,绝对是可以把命豁出去的。而且萍姐对于我,可以说就当成了自家的兄弟,本来开开玩笑也无所谓,可进门的时候你那一席话,说的我有点提心吊胆,接着萍姐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把她的手放在我的大腿上,而你是看到了却假装没看见,那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瞒你说,如果我的女朋友当着我的面,把手搭在你的大腿上,我绝对要把这张桌子给掀翻了!”
其实我与朱晓萍之间的关系,又何尝仅仅是手放在大腿上这点事,我故意小题大做,表现出义正词严的样子,目的就是要向光头说明,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与朱晓萍之间干干净净。
老实说,在开口撒这个弥天大谎之前,我还以为自己会脸红,没想到话一说完,我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还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甚至开始佩服起自己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刚刚那一通大话之后,我能够在瞬间反省自己,是不是证明我,比一般人还是有更多的良知?
也许现在的我,正处在人性的风口浪尖之中,何去何从,就看我一念之间了。
光头也是被逼无奈,他看了朱晓萍一眼,朱晓萍一直低着头,剥着鸡尾虾蘸着蘸酱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好对我说道:“兄弟,哥也不是小气人,只是觉得你跟小萍可能更合适一点,又怕你们碍于情面,尤其是小萍是个重感情的人,不好意思对我挑明,所以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她若是移情别恋,我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是你们两个人好,我二话不说,立马退出。”
我想光头也不会像他说的如此高风亮节,居然会在情感方面学雷锋,恐怕他是以为我跟朱晓萍有了一腿,但又奈何不了我,所以干脆把话挑明,何去何从由我选择,免得自己被戴绿帽,还把朱晓萍当个宝。
换句话说,他进门对我说的那一番话,无疑等于是将我一军,同时看看我的表现,并以他的社会经验来判断我,究竟与朱晓萍有没有爱昧关系。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觉得刚才自己的表现是对的,如果我真的像他所叮嘱的那样,面对朱晓萍时一声不吭,恐怕光头就会认定我与朱晓萍的关系非同一般。
朱晓萍闻言,把手里的基围虾壳往桌子上一甩,正要发飙,我立即抬手制止她,转来问光头:“光头哥,你刚才说过,你是感觉到萍姐对我有意思,但我觉得你们两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以你的社会经验,绝对不会仅仅只凭感觉,空穴来风地认为萍姐喜欢我。今天我们三头对六面,你就说说你的怀疑从何而来?不说别的,我们三个至少给自己有个交代。”
光头又打开了一瓶易拉罐啤酒,自己先喝了一口,象是豁出去了,对我说道:“行,那我就直话直说。前段时间我找到了现在这份工作,拆迁公司从街道那里把拆迁工作承包下来,又包了一片给我们拆迁队。我过去没做过拆迁,除了一些兄弟们之外,我也需要一个会计,或者说是文员,帮助我打理一切杂七杂八的事情。当时我就对小萍说,也许这是我的一个机会,说不定从此我就发起来了,而且也用不着对你隐瞒什么,小萍大学肯定是考不上,所以我让她出来帮我。可她一口回绝,说是今年无论如何要考起大学。”
说着,光头又喝了一口酒,朱晓萍刚准备插话,我又伸手把她给拦住,因为我太清楚,要想反驳别人的怀疑,一定要等别人把话给说完,不要掐头去尾取中间,事情都没弄清楚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