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萧萧,马蹄踏踏,黄沙飞扬,举目四顾,是一望无际的竹林。冬去春来的时节,风声微动,摇曳林海,竹声幽幽,入耳清灵。
“你把那本书给了方家小姐,莫非她身具灵根?”
“但愿如此,其实那本书给她不过是了却我一桩心事,也好打消她前来的念头。”
…………..
“吁~~”两匹骏马停在官道一旁,一个少年、一名青年翻身下马。感受四面竹林围绕,清风入耳,如此静谧之景,不由得浑身舒泰,心境空明。恍然之间,竹叶随风翻飞漫卷,竹林枝桠狂舞,伴随着一阵阵金铁交鸣,肃杀之音响起。
温天保一眼就看到,远远的竹林深处,叶片纷飞,十几人在互相厮杀。
“不过是些武者在厮杀罢了。”宫逸常不以为然道。二人也没有理会在竹林中拼杀的人群,加持了轻身术法,就几个纵跃,消失在另一头,目标位置正是百里坡。
温天保虽然有得自老道的飞剑,但眼下却不便使用。近日以来出现了许多神秘的年轻修士,温天保修为低微,若是贸然驾驭飞剑,前往那百里坡,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惦记。那宫逸常大约也是如此,他一直都只展露自身的修为,从未籍用法器。只见他人一个纵跃,便是十余丈高,在树梢上疾速飞窜,温天保即使加持了疾行术,也只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而且看宫逸常一脸轻松的模样,显然这只是他实力的冰山一角。
好在其人没有加害之心,不然真的防不胜防。
一座百里坡,一片青竹林,简直成了尸山骨海的修罗场。途中时不时见着地上淋淋血迹,横陈尸体,可见一路上武者凡人间的斗争多么惨烈。二人也有几番遭遇先天武者的袭击,但无一例外,都被轻易地击杀。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二人一穿过幽深竹林,来到一座百丈高的土山前,这便是‘百里坡’。说是‘坡’,可事实上高度几近陡峭、且湿滑泥泞的土山。此山全由泥土堆砌,也没有道路通达。即使有铁索攀附链接,但春日多雨,山坡湿滑,一般人也决计是不能上去的。
刚来到此坡的一角,便见有十余名武者,脚步飞踏,粘住坡端,手再一借力攀索,迅速地由下而上,飞快地跃上坡端。不过此坡有百丈之高,甚是难攀,加上各个武者互相阻挠,一会儿,便见坡壁上,拳脚声不绝,泥土垒石倾塌,接着是一个个攀附的武者,发出惨叫之声,坠落在地。
“真是残酷。”温天保皱眉看着这般惨烈场面。
“走吧,这些凡人武者受罪,我们可是修士,法器一动,就能飞上高台。”宫逸常将身后包裹打开,从中取出两柄漆黑色泽的蛇形刀,蛇形刀形状怪异,似刀又非刀,中间有凹槽接扣,宫逸常将两刀一接,交叉相合,如一柄十字形飞镖。
温天保未曾见过宫逸常施展法器,此刻见他随手便拿出一个奇异的法器,暗道厉害,那宫逸常更显得神秘莫测。但见宫逸常灵力灌注,此物便光芒一闪,如旋转的风车般,呼呼而起,宫逸常一脚踏入其上,凌空而立,稳如泰山。
温天保见此,也不犹豫,从背上揭开布裹,念诀掐咒,一柄飞剑冲天而出,往温天保身前一横,悬停不动。他上前跨出,略感有些摇晃,随即便调整好身姿,借助宝玉灵力,驾驭起飞剑,随那宫逸常扶摇直上,往高台而去。
二人很快升入空中,四下坡端攀爬的武者都是瞪大了眼。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二人便如冲霄之势,迅速飞上了高台。
“温兄弟炼气三层的修为,居然能这般顺畅地驾驭飞剑,可见灵力深厚啊。”耳畔风声呼啸而过,宫逸常声音隐约传来。
“不过如此,还是宫兄这法器,实在厉害,腾转挪移迅捷无比,加上宫兄的修为,更加如虎添翼。”温天保回赞道。
那柄由双刀交叉的法器,实在是诡异无比,上下悬停,左右闪挪,最让人咋舌的是,温天保居然感应不到其中有灵力的牵动。
二人刚入百丈高空,便觉眼前一亮。一座巨大的青石高台修葺在坡顶,青石垒就得并不平整,显然是临时搭建的。周围四面的山坡角落,不断有人攀爬上来。高台之上,已然站满了人。但显然都是分有阵营的,结党聚群,互相提防,又满怀期待地看着正前方天上飘浮的船型法器,狂热之态溢形于色。
此船型法器并非温天保当日所见的船型法器,此船明显更加高大,船身呈长方形,四周更有巨型翅膀,柔软坚韧,缓缓扑扇。与此同时,一股磅礴气流自船身下喷涌,维持着平衡,整个船就像此悬浮在半空,十分稳定。
船上有一座两层高楼,楼宇锦绣,高耸入云,春日阳光普照之下,当中一方大鼎,金鳞闪耀,好不气派。楼宇之下的船板上,正有十余名年轻人一脸洒然,静看下方芸芸众生。其前方数名中年人倚舷而立,为首一人虬髯凤目,面白如纸,一身灰黑色的长袍,凌风招展,气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