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明星稀,地下张灯结彩。
然而此时的于小灵,既看不见头上的月亮,可看不到身边的花灯,谁让眼前这人的身材太过高大健硕,把她的视野挡得一干二净,偏偏,她还无力反抗。
于小灵暗自苦恼,觉得这般情形委实太过别扭,还得想个什么办法挣脱一下才好,犹豫了半晌,决定他们二人应该当即离开此处,或者,至少自己先离开此处。
“方才听人说,前方有杂耍的,有趣的紧,过去看看吧。”她道。
她说完也不敢看徐泮的眼睛,扭了头往熙熙攘攘的人潮里看去,小手紧张地攥了起来,不再让徐泮触碰她的指尖。
她的变化,徐泮感知得一清二楚,掌心里握着似石头般坚硬的小拳头,他眸色暗了下来,上翘的嘴角也放平了去,心头泛起丝丝凉意。原来自己这般,她不太喜欢。
是不喜欢这般情形,还是不喜欢他这个人呢?
这个问题冒了出来,徐泮吓了一跳,他不敢多想,连忙将它按了下去。
至少,她没挣脱自己的手掌,也没推开自己的胸膛,这已然足够了。
心里有浓浓的不舍,可是他还是遵从她的意愿,慢慢放开了手。
冷风吹进二人之间,离了他干燥温暖的手掌心,于小灵立即感到了寒风的凛冽,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又顺势侧过了身子,离开了徐泮的怀抱。
总算自由了,于小灵暗暗地松了口气。
街上吵吵嚷嚷的声音又回到了耳朵里,可是不知怎地,她身旁这个人却一直沉默着不曾言语。
这个沉默有些不太一般,于小灵觉得他浑身的气息好像向下沉了沉,连带着她,都有些不敢再往前走了。回想起他来于家吊唁那次,感觉好像有些类似。
这孩子,是不是又生气了?
这样一想,于小灵心里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她暗道自己怎么这么不中用,小孩子家家的,有些个让人琢磨不清的脾气也是正常,自己吓得什么?
她觉得自己不该纠缠于此,应该潇洒地大步离开此地,可她这腿还没抬起来,身子便自有主张地转了回去,柔声朝徐泮道:“不去看看么?”
她这句问的,很是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连眨了几下的大眼睛,也透着些许乖巧,好似和方才那个执意要走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徐泮觉得自己可能多想了,她也许只是单纯地想四处耍玩罢了,并没有旁的用意。这样安慰过自己,他便微微和缓了颜色,轻声道:“走吧。”
这个杂耍毫无新意可言,全是老生常谈,不过于小灵为着自己方才执意要走,撒出来的谎,还是很卖力地鼓掌叫好,至少旁人看起来,她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一场下来,于小灵喊的都有些口渴了,打赏过杂耍班子,她不由舔了舔微干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