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刑虽然不是马丁路德金,但是他也有一个梦想。
那就是想要这个国度再也没有阶级,不论是豪门贵族,还是寒门奴仆都能在法律的笼罩下,自由平等的生活。
他有一个梦想,不论是豪族还是奴仆的儿子,都可以并肩坐在一起,畅谈兄弟友谊。
他有一个梦想,人的生命再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肯努力,不论是豪门,还是寒门都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他有一个梦想,终有一日,自由平等的法律精神将会照耀这片土地。
他有一个梦想,在阶级迫害如此严重的大陆上,也会升起一片属于自由平等的绿洲。
虽然这个梦想非常的遥远,也非常的困难,但是司徒刑坚信,这一天总会到来,因为没有人能够阻碍历史的车轮。
想要实现这个梦想,司徒刑就必须拥有更强大的权势。
司徒刑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明亮,好似天上的星斗。能够指黑夜中的人前行,更有着振奋人心的力量。
司徒朗看着满脸肃穆的司徒刑,心中不由的一突,这种目光他曾经在司徒铭身上见到过。这是信念的力量!
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心中升起一丝敬畏。
他面对司徒刑,好似面对自己被刺杀的大哥。
他以前从来没有正视过他,因为在司徒朗的心中司徒铭就是一个废物。
如果不是有着良好的出身,根本成不了司徒家的家主。
当年被杀时,他也是如此。
那时候自己笑他迂腐,今日看来,是有一种力量,是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他。
但是司徒朗虽然敬佩这种精神,但是并不认可。
而且心中还有着一种难言的恐惧。
“大逆不道!”
“迂腐!”
“荒谬!”
“吾等是豪门子弟,吾父祖位居高位,执掌权柄,吾等生来就应该高高在。更何况吾等还有功名在身,乃是圣人苗裔,吾等性命岂能和这等猪狗之人同价?”
“不过是几条贱命。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值得的?我看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读书读傻了。”
司徒刑看着一脸不屑,眼睛中隐隐有着恐惧的司徒朗,没有再说什么。这是时代的局限性,大乾是一个阶级等级森严的社会。
最尊贵的以乾帝盘为代表的皇族,他们生来就是龙子龙孙,气运雄厚,命格带紫,非常人能比。
其次为宗门中人,朝廷重臣,他们或者是圣人苗裔,或者是执掌权柄,统领千军。生杀予夺,一言之间。
再次为地方豪族,他们数量最大,或者是富贵人家,或者是世代为官,他们是大乾统治的基石。
而最底层的就是平民,他们的地位最是卑贱,性命如同弄草芥,经常被人以猪狗称之。
奴仆最没有地位,是家主的私有财产,找个由头就可以随意打杀奴仆。
在这么严密的阶级体系面前,司徒刑的话是有些逾制,也有些大逆不道。
故而在司徒朗看来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也是不能被原谅的。
“迂腐!”
“不可理喻!”
老家主看着受伤的司徒刑,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些恨恨的骂道。
“本以为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没想到被书籍荼毒的更深。尽信书不如无书,没有阶级,我们这些读书人吃什么喝什么?谁来供养?”
司徒铭的眼睛里则是流露出担心和欣慰之色。
“迂腐!”
“大逆不道!”
碧藕老道面色大变,怒声吼道。
“吾等性命岂是那些贱民能够相提并论的?吾等乃是圣人苗裔,就算一百条贱民性命也比不得门内一个真传!”
“迂腐!”
“大逆不道!”
就连最底层的奴仆,士卒也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司徒刑,仿佛他就是一个疯子。
“怪不得陈涉要在大泽乡起义,并且喊出“王侯将相岂有种乎?”的口号!”
司徒刑看着众人眼中的不屑,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大山,这座大山是用阶级之力组成,镇压在百姓的头上,也镇压百姓的心上,以至于有些麻木。
仿佛这天下本应如此,本来就应该有阶级之分的。
很多被豪族欺压的寒门。或者通过科举,或者通过功勋,摇身一变成为新的豪族之后,他们不仅没有体恤寒门的辛苦,反而反过来欺压寒门。
大乾就是依靠这种手段来维持着一种平衡。每天都有腐朽的豪门陨落,每天都有新的寒门变成豪门。
就司徒氏而言,三百年前,一代始祖司徒焕未曾出仕之前,他也只是一个寒门子弟。
通过科举,获得功名之后,官拜司寇,又经过数十年的经营,才有今日的司徒豪门。
现在司徒家因为没有人出仕,已经有些日薄西山。但是资源也不是平常寒门能够比拟的。
在司徒刑看来,百姓就像是从小被铁链拴缚的大象。就算已经长大,可以轻易挣脱锁链,但是他也不敢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