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马……”从长度堪比马拉松的极速奔跑状态中停下来后,周秀春连气都没喘匀,就先不和谐了一回。他双手扶着膝盖,望着西边,眼神中充满了夹杂着愤怒和不甘。
来福实在是一头神兽,在周秀春磕了两回大力丸的情况下,居然还是逃掉了,而且过程中所使用的方式极其恶劣——这货居然在周秀春追到它屁股后的霎那放了个屁,紧接着蹄子一撅,将周秀春踹飞出去后,头也不回地向着通往青华县的另一个岔道跑去。
周秀春当时就差点气得失去理智,还是被燕赤霞和宁采臣好不容易拦住,才没追着来福一直跑下去。
“草泥马……”周秀春又骂了一句。
宁采臣下了马,走到周秀春身边,感叹道:“春哥,我真是服了你了,居然能跑得和马一样快!”
周秀春怒视宁采臣道:“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不是,不是!”宁采臣忙摆手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佩服你,真的,我真的很佩服你!”
燕赤霞哈哈笑着,幸灾乐祸道:“有了大力丸,果然连马都省了,以后出远门,干脆自己跑得了。就算把鞋子跑破了,也总比花一大笔钱养马来得划算!”
“好了,大胡子,你就别笑话春哥了,跑了大半天,咱们先歇歇吧。”宁采臣道。
“歇歇就歇歇吧,就算咱们吃得消,这两匹马都吃不消了。”燕赤霞说着,伸手一指前面不远处一间屋子,道,“就那儿吧,看样子似乎是家客栈。”
周秀春闻言,立马就不喘了。他转过身,远远地看到那装扮得一片通红的客栈,不由得心头一跳,忙拦住两人道:“等等,你们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在这种荒郊野外有一间客栈很古怪?”
“哪里古怪了?”
燕赤霞和宁采臣异口同声问道。
“怎么会不古怪呢?”周秀春一脸纠结道,“请用你们充满智慧的大脑好好分析一下,兰若寺距离长清县才不过三里多,就闹鬼闹得这么凶,你们看看这家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么孤零零地耸立在交通要道上,我敢打赌,这家店要么是鬼怪幻化出来的,要么就是那些鬼托人建起来的!”
燕赤霞和宁采臣盯着周秀春,愣了好一会儿之后,燕赤霞翻了翻白眼,道:“有病。”然后牵起马就走。
宁采臣则是走到周秀春身边,好言解释道:“春哥,你不经常出远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这些驿站啊,客栈啊,都是建在官道旁边的,没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这里也不是荒郊野外啊,你看,那块不就是青华县的界碑?咱们已经到青华县境内了啊!”
周秀春顺着宁采臣所指的方向看着,赫然发现一块破旧的石碑立在那里,他特地走近一看,见到“青华县”三个字,不由摇头道:“国荣,既然都已经到青华县了,为什么不连夜就把小倩的骨灰埋了?”
宁采臣突然凄苦道:“春哥,现在我连这些金坛里装的到底是不是小倩都还不知道,又何谈送他们去投胎。再者说,若是小倩在里面,今晚就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你总不能让我……我……”
宁采臣作势要哭,周秀春看着他可怜的样子,感情上非常同情,但一想起即将出场的黑山老妖,那点小破恻隐之心,立马就被狗吃了。
周秀春板起脸,冷声道:“国荣,你根本就不懂得爱!”
宁采臣一愣。
周秀春道:“爱是什么,爱就是放手。我们千辛万苦到了青华县,就说明你和小倩的缘分已经尽了。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像一个男人,潇洒地放下这段感情。我知道,失恋和分别都是痛苦的,可长痛不如短痛。听我的,赶紧找户人家,在他们家后院挖个坑,把骨灰埋了。诶,我觉得这里就不错,依山傍水,风景宜人,最关键的是,界碑就在这里,小倩一看就知道,不至于认为你言而无信……”
“周秀春!”宁采臣大吼一声,红着眼睛,冲周秀春咆哮道,“我当你是朋友,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能不懂我的心!我只是想最后再见小倩一次,再和她度过最后一个晚上而已,为什么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要拦着我不让我做!”
周秀春被宁采臣的气势镇住,两个傻帽就站在路中央,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后,周秀春突然跳脚道:“你个白痴!我是在救你!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家店就是一家鬼店,小倩不是跟你说过那树妖把她许配给黑山老妖了吗?现在那黑山老妖,就在那家店里等着你送上门去!”